陸芷沅眼中也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寒芒。
那是趙濂。
趙濂刻意推起笑：“華側妃，您是來找殿下的嗎？”
祁淵和趙雪櫻住在西溪彆院，他認為是陸芷沅在王府找不到祁淵，隻能找到宮裡來了。
陸芷沅沒理會他濃濃地譏諷，“我是來找葉尚書的。”
“葉尚書在裡頭。”長平突然從陸芷沅身後過來，手裡拿著一份卷宗，恭敬地對陸芷沅道：“屬下帶華側妃進去。”
陸芷沅這些時日一直在府內，有虞氏姐妹跟著，長平便回去跟著祁淵。
陸芷沅跟長平進去，趙濂和那幾個小吏走出去，遠遠聽到他的聲音說道：“眼下是非常時期，本官覺得有必要提醒陛下和殿下，要加強宮門的守衛，不能什麼人都放進來。”
關羽舒扭頭衝他的背影呸道：“什麼玩意兒，阿沅姐姐到底還是儲君的側妃，在那陰陽怪氣的，小人得誌。”
陸芷沅看了她一眼，又向長平那邊示意，關羽舒會意，不再言語。
長平置若罔聞，帶她們到了葉寒舟處置公事的偏殿，請她們進去，順便把卷宗交給葉寒舟，就轉身出來。
他在官署前邊的幾條官道前來回找著什麼，很快就在其中一條停下。
他在牆角找到一塊小石子，瞧著周圍的人不注意，夾在指端彈了出去，然後迅速隱入旁邊的宮道。
遠處傳來趙濂痛苦的哎呀聲，還有幾個小吏的聲音：“趙大人，好端端地怎麼突然摔倒了？”
長平冷笑著轉過身，笑容頓時僵住。
楊易環抱著雙臂依靠在不遠處的宮牆下，顯然方才的一幕他已看見。
長平也沒找借口，徑直道：“是我打了朝廷命官，你去告訴陛下和殿下，不管什麼罪我都認。”
“為何打他？”楊易問道。
長平眼中滿是恨意，“他是什麼東西，也敢對華側妃出言不遜。”
“他的腹部有傷，你要打在他的傷口，他會痛得生不如死，打膝蓋有什麼意思。不過你飛鏢不行，怕是打不準，下次你讓我來打。”楊易臉色冷肅，說話聲也顯得冷冰冰的。
長平愣怔，回過神來嗬嗬大笑起來。
“殿下呢？”楊易問道。
“在禦書房呢。”長平答道，兩人往禦書房去。
禮部官署中，葉寒舟放下手中的文書，笑問道：“你們今日怎想起到官署來了？”
他從旁邊的幾案拿過一碟糕點，放在陸芷沅旁邊的高幾，“你師娘說你喜歡吃這個，正好今早我帶了點過來，你嘗嘗。”
陸芷沅還想著如何開口打探消息，葉寒舟拿過糕點後，她便徑直道：“先生，我想問問，丞相那事如今是個什麼狀況？”
葉寒舟回到書案前坐下，含笑道：“我隻是負責禮部事宜，辦丞相案的是殿下，你去問他就知道了。”
陸芷沅垂眸看著腳尖的地板。
日光在把窗格子的形狀清晰地映在地板上，一個個整齊排列的格子，好似她半夜數了多次的紗帳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