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輕雪也紅著眼眶,用錦帕拭去楚珮容鬢角的淚痕,低聲勸道:“王妃想開些,華側妃和向良娣也是晉王府的人,也算是您的家人,她們都心疼您。”
楚珮容沒有言語,兩顆眼淚又滑進鬢角。
長平把許禦醫請來了,許禦醫給楚珮容診了脈,說她是急火攻心,血不歸經,給她開了疏肝理氣和益氣補血的藥。
陸芷沅借問藥方之事,同許禦醫來到外頭的隔間,放低聲音問道:“王妃吐血,對身子損傷大不大?素日要如何保養方能補回來?”
許禦醫輕歎道:“王妃這次吐血,是急怒引起的,調養好肝氣便好了。要緊的是王妃氣鬱傷身,夜晚又不安寐,兩相迫害,所以王妃的身子才一直虛弱。若是能讓她放寬心懷,夜晚能安眠,素日吃下去的藥才有效果,否則終是無益。”
陸芷沅心下一沉,她日日都見楚珮容喝著湯藥,曾問起她,她隻說是生了莊燁後身子虧損,沒想到是因為這樣。
氣鬱傷身,夜不安寐,自己被祁淵誤會的那段時日也是這般,那時她身體虛弱得以為熬不過兩年了,如果楚珮容也是這般……
她手腳發涼,木木地讓絲雨打賞許禦醫,然後慢慢走回楚珮容的寢室。
楚珮容倚靠在床頭,輕雪正喂著她吃紅棗桂圓粥。
外麵還在下雪,天光有些暗沉,寢室中各處的蠟燭都點燃了,床前不遠處的炭火
盆也燒得極旺。
淡金的燭光,火紅的炭火交相映在楚珮容的臉上,她的臉卻依舊慘白如紙。
那沉沉的白落入陸芷沅眼中,讓她恍惚看到去歲在彆院外飛馳的白馬,那時候的楚珮容騎在馬上,肆意而暢快。
“王妃,您再吃一口吧。”輕雪的聲音拉回陸芷沅的神思。
楚珮容輕輕搖頭,“吃不下了。”
陸芷沅看到輕雪手中的粥,幾乎都沒減少,她伸手拿過碗,輕雪會意,起身讓給她。
陸芷沅舀了一勺粥,緩聲道:“姐姐,去歲在摘星台,你曾問妾身,願不願為了南越,去彆院。今日,妾身想問問姐姐,願不願為了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不是誰的女兒,不為了哪個姓氏,隻為你自己,為那些牽掛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楚珮容轉過頭,那雙黯然無神的眼眸定定看著陸芷沅。許久,眸上有些許微弱的光閃動著,炭火上的小火焰晃動著,她眸上的微光漸盛,被湧上的氤氳水汽覆蓋,她眨了下眼睛,兩顆淚珠落下,那眸上的光又重新閃耀著。
楚珮容張開了嘴巴,吃下粥,陸芷沅又舀了一勺,她又吃下。
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的輕雪背過去,悄悄抹去眼淚。
楚珮容把那碗粥吃完了,輕雪服侍她睡下。
絲雨進來回道:“王妃,於娘子來問明日去萬卷書院的禮可定下沒有?”
楚珮容聞言,對陸芷沅道:“這兩日事
多,我竟渾忘了,你去幫我同於娘子商議。葉先生是殿下的恩師,禮當厚重些,還有一位趙翰林,也得備一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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