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觀是第一個被殺死的重臣,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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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城外十裡處。
一輛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男子似乎怕冷,頭和臉都用布包著,隻露出一雙眼睛。
長風從車廂內下來,一個男子跟在他後麵下來,正是送飯進去給楚觀的那個內侍監。
長風把手中的一個包裹遞給他,“這是殿下給你的酬金。”
內侍監接過,遲疑道:“殿下真的肯放小人一條生路?小人可是……”
長風道:“殿下說了,你們也是被人蠱惑,他那日既說你們說出實情,他就放你們走,又怎會言而無信?”
內侍監嘴唇抖了抖,卻不知說什麼。
那個雪夜,他和同伴偷襲晉王,沒想到被晉王手下的校事生擒,原以為要被處死,沒想到晉王留了他一條性命,讓他目睹自己的同伴是如何被楚觀的人殺死,又親眼目睹楚成敬和楚觀,是如何把鄧州楚刺史推出來背鍋,還殺了楚刺史的家人。
所以,他才答應替晉王辦事,去給楚觀送飯。
他隻想著出一口惡氣,即便是死也值得了,可沒想到晉王真的放他走。
長風指著不遠處一輛馬車,“你的家人在那裡。”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從馬車後一瘸一瘸走出來。
內侍監錯愕地望著那老婦的腿,“娘,你的腿能走路了?”
那老婦高興地道:“有個郎中
給我治好了,說是晉王殿下讓他去的,兒啊,你找到晉王殿下,得好好向他磕頭。”
內侍監轉身向上陽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又含淚問長風,“小人是楚氏的人,殿下竟這般大度,小人真是無地自容。”
長風道:“殿下有句話要告訴你,你先是東秦的百姓,然後才是楚氏的人,殿下希望你日後行事時,能先想想自己是東秦的百姓。”
內侍監肅聲道:“小人謹記於心。”
長風望著那輛馬車遠去,消失在路的儘頭,方上了馬車返回上陽。
他和那車夫進了晉王府,車夫把蒙住頭臉的布拿下,籲了一口氣道:“那小子麵子夠大的,讓我堂堂校事統領親自送他出城。”
他們來到墨韻堂,祁淵正在整理一堆文書,頭也不抬地問道:“人送走了嗎?”
“送走了,包括救下的鄧州楚刺史的家人,也送走了。”楊易答道。
他看著祁淵,不解道:“殿下,您費這麼多心思,救下這麼多楚氏的人,又是為何?他們都害過您,依屬下說,都該死。”
祁淵歸攏了整理好的文書,平靜地說道:“本王要不是人命,要的是人心。”
長林也回來稟報:“鄧州楚刺史的血書,已放了一份到景州楚刺史的府中。”
“好。”祁淵抬起眼眸,眸底滋生著戾氣。
楚氏幾次三番地陰謀詭計,不僅想除掉他,還想讓他失去民心。
他原想著把害過他的人都殺個
乾淨,可轉念一想,他們既能是楚成敬的利刃,為何不能成為他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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