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沒有理會眾丫鬟驚詫的目光,問得陸芷沅在寢室中,徑直往寢室走去。
陸芷沅也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撐起身子往外探頭,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叫我過來?在你這裡,我不是該用回來這個詞嗎?”祁淵怕她冷,把她按到被子下,又問她:“怎麼睡這麼早?”
陸芷沅看著他,“今日你不是應該去趙良娣那裡嗎?”
“我為何應該去?是她覥著臉要做晉王的良娣,又不是我祁淵想要納她。”祁淵輕嗤。
他低頭看著陸芷沅,笑道:“你是為這個才早早歇下?”
陸芷沅不語,臉色微紅地往錦被下縮。
祁淵把錦被往下拉,露出她的小臉,俯下身子,故意在她耳邊道:“長夜漫漫,阿沅一個人睡得著?”
“我自然睡得著。”陸芷沅嘴硬地說道。
祁淵在她紅撲撲的臉上親了一下,“若是阿沅不在我身邊,我可睡不著。”
陸芷沅撐不住,笑了起來,她摟住祁淵的脖子,“你用了晚膳沒有。”
按理說她該勸祁淵去趙雪櫻那裡,但她就是不勸,祁淵自己過來,她為何要推出去?
“沒有,今日同父皇和先生他們議了一日的縣試選題。”他身子一歪,躺在她身邊,閉上眼睛,眉宇間有些倦色。
陸芷沅坐起來抱起他的身子,“走,先去用晚膳再歇息。”
祁淵睜開眼睛,“你陪我吃。”
“好,我陪你吃。”陸芷沅笑道。
祁淵給她拿來鬥篷,兩人到外邊隔間的榻上坐下,茗玉端來晚膳放在矮幾上,陸芷沅看到有魚湯,讓茗玉舀給她喝,她嘗了一口,讚道:“這魚湯真好喝,待會我還要再喝一碗。”
茗玉欲言又止,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的聞春和聽夏則偷笑。
方才陸芷沅自己用晚膳時,茗玉也舀了魚湯給她,但她隻嘗了一口就不喝了。
果然胃口和心情是相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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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居中陸芷沅胃口大好,淑景居中的趙雪櫻麵對滿桌佳肴,卻食不下咽。
她還穿著粉色織錦繡合歡花的衫裙,發髻中插著楚後賞賜的如意金步搖,臉上的妝容是日暮時分剛剛補的,她想讓祁淵看到她最嬌美的模樣。
可祁淵竟然沒有來,她帶來的婆子去打聽了,祁淵回府後去清輝院看了郡主和世子,就去了倚翠居,華側妃的住處。
連翹安慰她:“聽說華側妃這幾日都病著,說不定殿下是去看看,待會就過來了。”
趙雪櫻望向門外,廊下掛的燈籠照見紛紛揚揚的細雨,再往遠處,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她隱隱覺得,祁淵不會過來了。
換是她,祁淵到她房中,她也不會讓祁淵離開的。
她緩緩低下頭,一顆清淚落在粉色的裙擺上。
妾室隻能穿粉色,不能穿大紅,隻能在白日成親,而不是在傍晚,隻能走側門,不能從正門進入。
她到晉王府時,祁淵居然不在,楚珮容告訴她,祁淵在宮裡忙國事抽不開身回來迎接她。她孤零零地向楚珮容請安,又孤零零地被送到淑景居。
她忍下這些難堪,隻要能見到祁淵,他能坐在她旁邊,執起她的手,她便覺得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