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外頭是寬闊的朱雀大街，街道兩側的店鋪人進人出，喧嘩熱鬨，街道中間來往的馬車彼此擦肩而過，無人注意他們。
“你親自去，如果還有證據，就銷毀，不要讓京兆府和廷尉府看到。”祁淵聲音放低。
楊易明白了，“殿下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祁淵放下窗簾，隻應了一聲嗯，沒有說是誰。
楊易也沒有追問，“殿下放心，京兆府和廷尉府看不到任何證據。”
祁淵點頭，敲了敲車廂壁，馬車停下，楊易下來，馬車繼續往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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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倚翠居。
一個小丫鬟進來回道：“王妃回來了。”
一直在等候的陸芷沅，蘭氏和向菱，帶著莊燁就往清輝院去。
經過夾道岔路口時，陸芷沅往淑景居望了一眼，那條小徑空無一人。
蘭氏注意到陸芷沅的舉動，悄聲道：“我倒要看看，待會她如何出來見王妃。”
馮夫人是因為趙濂的挑唆被罰去守陵，不幸身亡。趙雪櫻再不知內情，趙濂被楚相掌摑，她被楚後為難，她也該知道馮夫人身亡對他們趙氏意味著什麼。
清輝院中，楚珮容坐在正屋扶額，滿臉疲倦。
輕雪端來一碗百合羹給她，勸道：“王妃，您好歹吃點東西，大哥兒和二哥兒去茂陵接夫人回來，夫人的後事還靠您來操持。”
陸芷沅她們進來，聽到輕雪的話，蘭氏也跟著勸。
莊燁看到楚珮容，立刻咿咿呀呀地伸著小手向她撲過去。
楚珮容接過他，看著莊燁肉乎乎的小臉笑得眉眼彎彎，她卻滾落下淚珠。
陸芷沅沒有勸楚珮容，問輕雪：“丞相府那邊如何了？”
輕雪答道：“皇後娘娘派了幾位內侍到丞相府幫忙，殿下此刻也在那邊，大公子和二公子去茂陵接夫人，府中諸事還未安排妥當，王妃回來看燁哥兒，交代一些事情，待會還要過去安排。”
楚珮容把莊燁交給乳娘，擦了眼淚，接過百合羹吃著。
蘭氏示意輕雪過去，輕聲問道：“丞相府不是有兩位少夫人嗎？怎麼等著王妃去安排呢？”
輕雪想要說什麼，看了看楚珮容，又頗為無奈地向蘭氏搖搖頭。
陸續有管事娘子進來，各自悄悄站著。
趙雪櫻到底也來了，低著頭向楚珮容行禮，又低著頭到她的位置坐下，幾個丞相府陪嫁過來的娘子狠狠地挖了她一眼。
楚珮容吃完百合羹，漱了口，掃視了一圈底下眾人，緩聲道：“我母親之事，想必你們都知道了。這些時日，我要在丞相府那邊，我們王妃上下事宜，都由華側妃處置，若誰不聽從華側妃安排，等同不聽本王妃之話。還有，宮裡和丞相府皆有喪儀，殿下國事繁多，誰若不顧規矩，以各種理由去惹殿下煩心，休怪本王妃不留情麵。”
管事娘子和外頭站著的丫鬟婆子，聽著楚珮容的話，不約而同地望著趙雪櫻，有幸災樂禍，有鄙夷。
趙雪櫻端坐著，一直垂頭注視著麵前的地板，露出的臉頰先是變紅，然後又變得蒼白。
楚珮容說完，又對陸芷沅和蘭氏道：“莊燁還小，我就不帶莊燁回丞相府了，請華側妃和向良娣幫我照顧著，師娘若是方便，還請師娘過來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