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眼淚落在草葉上,草葉顫栗了兩下,終於倒在地上。
楚珮容抬起頭,關景舒雙目赤紅,直直地盯著她:“我若是忘了你,那便是我死的那日。”
楚珮容早已滿臉淚痕,她向關景舒躬身,“是我對不住你,我欠你的,唯有來世再報。”
她轉身離開,關景舒沒有阻攔,隻是低聲道:“幫我做裡衣好不好?”
楚珮容沒有回答,也沒有停留,她扶著輕雪,往待客的屋子走去。
她抹去眼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竭儘全力壓製翻湧的情緒。
這七年來,她又何嘗不是靠著以前的事才撐下來。
他是她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唯一的光,唯有想起他,她才覺得,自己在這世上走一遭是值得的。
她忘不了他,若是忘了他,便是她死的那日。
她走進屋子時,神情已恢複如常,但眼睛卻還是看出哭過的痕跡。陸芷沅抱著莊燁同她說話,想法子替她遮掩,林氏裝作看不見,蘭氏雖是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
午膳前,關翰來回消息:“莊頭去套話了,那幾人是讀書人,聽說晉王府的女眷出來宴飲行樂,想來看看熱鬨。”
“那幾人是從哪裡聽說的?”向菱詫異。
蘭氏道:“馬車上有王府的標記,幾輛馬車出城,自然有人看見,也真難為那些人了,一路跟到此處。”
陸芷沅和楚珮容對視一眼。
向菱和蘭氏甚少接觸這些明爭暗鬥,沒聽出消息的關鍵,那幾人說的是晉王府女眷遊玩行樂。
國孝家孝期間宴飲行樂,輕者訓斥,重者懲戒。
楚珮容因是楚氏之女,這些時日因楚氏早已諸多非議,更遑論被人認為魅惑儲君的陸芷沅。
如果言官上奏,百姓議論,那鋪天蓋地的言論,又不知讓她們經受何等災難。
關羽舒也明白那消息的厲害,氣道:“我們隻是到莊子中閒聊用膳,連酒都不曾喝,怎就變成宴飲行樂了?”
“他們既存了這個心思,不管我們有沒有喝酒,都是宴飲行樂,得想個法子堵住他們的嘴。”陸芷沅道。
楚珮容想了想,問關翰:“關將軍,我記得此處過去不遠有個道觀是吧?”
關翰尷尬道:“末將許久不來,不太清楚,得問問莊子裡的人。”
他說完就出去找人問。
陸芷沅問楚珮容,“王妃是想用祈福的名頭堵住他們的嘴。”
楚珮容點頭,“莊子附近艾葉多,我們做點艾團送到道觀供奉給仙君,即便是那些人要說嘴,也不好說我們宴飲行樂。”
關翰問清楚了,回來道:“莊子西南角有個小觀,就一個老道和兩個小道。”
“好,隻要有道觀就可以了。”楚珮容道。
林氏早已吩咐下人去準備艾團,
陸芷沅道:“那幾人想必還等在外頭,做好了給他們送幾個去。”
“阿娘,讓廚子用最老的艾葉做給那幾人吃,越老越苦就越好,讓莊頭帶人盯著他們吃完,吃不完不許離開。”關羽舒恨聲道。
蘭氏也跟著道:“那艾葉不用煮熟,用水焯過,包在艾團裡,味道極苦,也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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