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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號角
看著一眾躍躍欲試的兒子們,康熙發現太子在那站著好不可憐的模樣,連忙招手叫來朱佑樘“保成,阿瑪知道你也想去,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的關鍵還是糧草,有你坐鎮大後方,阿瑪才能在前麵征討逆賊。”
少年人,都向往征戰沙場,認為那樣才是英雄。
可是打仗哪能不管後勤,噶爾丹聯合沙俄挑釁大清,康熙決定親征,自然隻能讓胤礽監國。也隻有親兒子監國,他才能放下心來。
保成的能力他不擔心,他培養太子可不是光讓讀書,幾歲大時就讓他站在一邊聽政。
不發表言論,隻是聽,聽完後回去結合曆代皇帝實錄琢磨。
這樣培養多年,在政見一塊不比朝中積年重臣差,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操經驗而已。
“兒臣曉得。”朱佑樘無奈地看著又握上來的雙手。
他懷疑,要不是時代局限,說不定康熙能當眾在他臉蛋上親幾口,並且,還要讓自己回親回去。
不是說這種父子相處模式不好,而是他不適應。
胤褆見狀,又在旁邊翻起了白眼,看朱佑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他就看不出太子到底哪裡比他強,身體沒有他強壯,個頭也沒他高,心眼子倒是比他多了幾百上千個。
有什麼好的,能讓皇阿瑪稀罕到這種程度,隻要太子來了,他們都成路邊野草,皇阿瑪眼裡就看不見他們了。
越想越是生氣。
於是使勁揉了一下小八的頭“等會兒彆逞強,一路騎馬可不輕鬆,騎一會兒就去車上呆著。”
胤禩扭了扭頭,沒能從大阿哥的大掌下掙脫出來,皺眉說道“我可是巴圖魯,沒有坐車打仗的巴圖魯。”
朱佑樘聞言借機擺脫康熙的手,笑道“那我等著咱們的巴圖魯立功歸來。”
康熙望著自己的手,眉頭微擰,太子有點不太對勁,似乎在逃避和自己親昵,可人前,他又不好說什麼。倒是福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眼眸一轉,對送行隊列中的訥爾蘇使一個眼色,暗暗打了一個手勢。
訥爾蘇詫異,找準機會,湊到福全身邊,訥爾蘇壓低聲音問“計劃有變”
“計劃不變,提前到今天晚上。”福全沒有看訥爾蘇,神情極其自然。
“啊”
太子監國他們不搗亂肯定不可能,但也必須有分寸,不能讓送往前線的糧草亂了套,否則就不是搗亂,而是給太子送好處了。
皇上不測,獲利的可是太子。
因而他們的計劃隻是進一步降低太子在旗人中的威望,他們滿人的江山,得不到旗人的支持太子之位是坐不穩的。
訥爾蘇驚呆,提前到今天晚上“可是皇上才離開就”
那就不是挑釁太子,是挑釁皇上了。
挑釁太子他不怕,他們家可是鐵帽子親王,什麼都不用做一個郡王爵位跑不了。可是挑釁皇上訥爾蘇心裡沒底。
原計劃是等皇上離開半個月,頭一批糧草送出去之後才做。
“隻怕皇上和太子有了嫌隙。”福全往康熙的方向看過去,對於自己的皇上弟弟,他十分了解,明顯對太子有了嫌隙,雖然他不知道因何而起,但不妨利用一二。
越早挑釁太子,起到的效果越好,太子首次監國一開始定然手忙腳亂,再有,給大家發出去的信號也不一樣。而且訥爾蘇是小輩,隻能算是小打小鬨,真要計較懲罰而顯得太子不大度,失去旗人特彆是宗室的心。等皇上回來,也隻能安撫訥爾蘇。
福全將一切算計在內。
訥爾蘇迷糊,不過卻相信福全的判斷,大力點頭“我聽您的,叔公。”
訥爾蘇是代善後嗣,輩分很小,如果認真算起來,胤礽是他爺爺輩的,也就是說,他還得喊年僅10歲的八阿哥一聲爺爺,真的爺爺那種。
“很好,訥爾蘇,你要知道有些東西不應該一個人掌握。”福全沒有主語的話訥爾蘇聽懂了。
指的是立儲之權,皇帝已經掌握了皇權,不該貪心到立儲都要一手掌控。太子是嫡子沒錯,可是他們滿人就沒有非要立嫡子的規矩,如果按那樣來算,他訥爾蘇才是真正嫡支血脈,這個皇帝該他來當才對。
他可是努爾哈赤原配所出代善之後,他的父親是嫡長子,他的爺爺也是嫡長子,他的太爺爺還是嫡長子,他的太公還是嫡長子。
現實是,皇位離他十萬八千裡,所以,立儲之權不能放給皇上,有一就有二。
先前能夠讓皇上順利立胤礽為太子那是因為三藩之亂,有權力的宗室都派出討伐三藩,皇上在漢臣的支持下把一個看不出是賢是愚的小兒放在了太子的位置上。
這些年,一直暗潮湧動,想要把太子拉下馬,特彆是太子明顯偏向漢臣之後,更是如此。
太子難以掌控八旗,又必須有自己的勢力,隻能更為倚重漢臣,畢竟在漢臣眼裡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皇朝繼承人,嫡子,又聰慧,還有皇上的支持和寵愛。
曆史上,這種文武雙全的太子就很受歡迎。
況且,太子已立,一動不如一靜,在太子沒有表現得很讓人失望的情況下,他們也並不希望因為廢太子導致朝廷動蕩。
號角聲突然響起,時辰到了,康熙親征的隊伍緩緩出發,朱佑樘不知道的是,一場針對廢太子的奪嫡之爭也吹起了號角。
此時的他,正在吸收胤礽的記憶,清承明製,很多與大明類似,卻也有許多截然不同的地方。比如說八旗製度,比如說朝廷其實對科舉取士隻是表麵上的看重,實際上並不看重,整個朝廷對科舉並沒有多少依賴性,因為八旗也能繞過科舉輸送官員,甚至,可以賣官。
以至於對於一個旗人而言,最好的前程絕對不是參加科舉,而是當禦前侍衛,因為就算考中了也會被壓名次,泯然眾人,然後回來當大內侍衛。比如納蘭容若,滿人的人樣子,科舉時因為康熙一句旗人有許多上升通道,不必死磕科舉搶占漢人名額而無緣三甲,最後其他人進入翰林院,而他,則和曹寅一起當起了禦前侍衛。
甚至康熙私下還和胤礽說過納蘭容若不務正業,在他看來,一個旗人,要不習武要不研讀兵書要麼學如何做官辦差,讀經子史集也是為了提高個人修養陶冶情操,不是旗人的主業。納蘭容若把這個當主業,太不務正業了。
這些,都是朱佑樘需要消化的。
想到八旗,他搖頭,似乎清朝吸取了大明的教訓,對兵將極好,發房子發土地高俸祿並且還保證他們後代至少有一個孩子肯定有好工作以及對聰明的孩子免費教育,學內甚至免費餐食。
看起來很好,可是也不是長久之計,人總歸是要繁衍的,哪怕因為長期參戰,八旗的生育率要低許多,但想必不久之後一旦天下承平,人口眾多的問題也會凸顯出來。並且,圈子長期不流動也會變成一潭死水,再好的初衷也會成為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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