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吃得晚,一天吃兩頓了。
當然,開飯沒個準點,看江念冬和豆包,餓了就做飯。
林家嫂子就是林大力的媳婦送來了一籃子雞蛋,沈正的事情林家一家人特彆內疚,如果不是去找林大力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宋叔做主收下了,雖說跟林家沒關係,也不能細說。
這個人情記下,以後還了就是。
沈大山過來的時候,江念冬和豆包在炕上扔沙包,宋叔和沈義在納鞋底。
炕桌上一個碗裡放著煮好的板栗和地瓜。
沈義喊了一聲爹就沒動靜了,認真納鞋底。
宋叔不方便招呼公爹,豆包指望不上,隻能江念冬上。
招呼公爹上炕,把豆包抱在懷裡。
“爹,外麵冷嗎?”
“嗯。”
“大哥,再去填把柴火,讓爹暖和暖和。”
“二媳婦,不用了,屋裡夠暖和了。”
沈義不管他爹說啥,已經聽話地出去了。
沈大山心裡不是滋味,來兒子家就跟來外人家裡似的。
反而是沒親沒故的人跟自己家似的。
宋叔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
“老大,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修水利。”
命令的語氣,老子跟兒子說話都這樣,沈大山也是這樣的。
沈義做在炕沿脫鞋的動作一頓,“不去。”
繼續脫鞋上炕,納鞋底,連看都不看自己老爹一眼。
江念冬和宋叔對看一眼,都沒說話。
“你為什麼不去?之前每年不都去嗎?”
“不去。”
……
無論沈大山說什麼,沈義就“不去”兩字,沒有彆的話。
但是沈義眉頭越皺越緊,語氣也越來越不好。
就在沈大山再要說什麼的時候,江念冬開口了,“爹!”
聲音很大,沈大山嚇了一跳。
“爹,我們已經分家了!”
沈大山差點沒被兒媳婦給噎死,念書的人真是跟農村媳婦不一樣,人家根本就不撒潑耍賴,就跟你講道理。
“我知道爹是好意,為我們著想。謝謝爹!”
沈大山……
媳婦不像在誇我。
“但是,爹,分家了,再讓您為我們操心,就是我們不孝了。我們怎麼也不能當不孝子,我們自己會看著辦的。”
……
江念冬也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事情,完全就是臨場發揮,想到啥說啥,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錯,有沒有問題。
反正先說了再說。
沈大山渾渾噩噩地下炕穿鞋,不行回去想想怎麼辦再過來吧。
突然想到了什麼,江念冬喊住了要走的公爹,“爹,既然您過來了。有些話我就一起說了,沈正在不在家,我們的日子還是跟之前一樣。您不用多管我們。咱們跟之前一樣,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沈大山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兒媳婦。
公爹的表情讓江念冬反思,自己說錯了嗎?可能有點過分了,現在就改。
馬上做出反思的表情,笑眯眯地,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爹,我這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話說得直,太難聽了,您彆介意,彆跟我一般見識。咱是一家人,需要幫忙的時候當然得幫。您不是也上山幫忙找人了嗎?”
“該幫忙的時候我們當然要幫。平時就還跟沈正在的時候一樣。我是這個意思。”
扭頭看宋叔和大哥,“你們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倆人麵無表情,乖乖地點頭,表示明白。
乖地像個小學生。
沈大山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反正回到家坐到炕上,一直在愣神。
而江念冬、沈義、宋叔三個人都在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