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為什麼,砸著他的腦袋好疼好疼。
他想不通,也無從去想。
他翻出手機,找出四年前備注的號碼,想著撥過去,但拇指頓在那裡,始終下不去手。
良久,他關了手機,扔到書桌上,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仰望著上空。
哐當——
外麵傳來一陣聲響。
他怔了一下,豎起耳朵靜聽外麵的動靜。
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他起身出門去看,就見林思雨倒在地上抽搐著,旁邊是破碎的玻璃杯。
“思雨!”他趕緊上前抱起她,緊張地看著她抽搐的樣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藥,藥……”林思雨抓著他的衣襟,痛苦地喊道。
她病情又一次發作了,貌似比以前還要嚴清,因為身體一直在抽搐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抽過去似的。
他趕緊打橫將她抱進她的房間裡,放在床上。
他沒有給她拿藥,而是打電話給徐半城。
“藥,我要吃藥。”林思雨見他不肯拿藥給她,她吃力地爬向櫃台前,伸手拉開抽屜,手忙腳亂地從裡麵拿出藥。
啪嗒——
一瓶藥從她手中掉落在地上。
陸廷軒見狀,忙上前製止,“你不能吃藥。”
“我吃幾顆就可以了,不吃多。”她已經按他的話去減量了,如果讓她一下子停藥,她真的會死的。
“我已經打電話給徐醫生了,徐醫生現在正在趕過來。”陸廷軒將她按在床上。
她發了瘋似的掙紮著,“我好痛苦,你讓我吃點藥好嗎?讓我稍微減輕一點痛苦好嗎?”
“不可以。”看到她這麼痛苦,陸廷軒也很痛苦。
他真的不想她這樣子,可是為了她的病情著想,他隻能忍痛。
“陸廷軒,就當我求求你好了,求求你給我吃點藥,暫緩我現在的痛苦。”她雙手合十,做出懇求的動作,看著他的眼睛中帶著懇求的淚光。
陸廷軒搖著頭,態度十分堅決。
林思雨哭了,一邊掙紮一邊喊道“就當我求求你好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真得很像是吸毒的人員,病情一發作,必須吃藥,一旦停藥,就會死去活來。
徐半城之前就讓人拿著她那些藥去藥物檢測局檢測,證實裡麵有罌粟成分。
雖然能夠減輕痛苦,但一旦上癮,就很難戒掉,甚至於這輩子都要依賴這些藥物維持生命。
“陸廷軒,我求求你了。”林思雨繼續懇求道。
陸廷軒抱起她,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那些藥根本就治不了你的病,反而會加重你的病情,你現在必須停掉。”
“我一時之間停不掉,但我有減量,我有聽你的話,那麼也請你聽聽我的,好嗎?”她滿含淚水,苦苦央求。
他看著她,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低下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
她哭了,哭得特彆的大聲,淚水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不斷地往外湧,那樣子像是個一個失去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看到她這個樣子,陸廷軒眼眶裡泛著淚水,“我會幫助你停掉這些藥的。”
她頭痛欲裂地靠在他懷中,哭了好一陣子,有可能是哭累了,也有可能是痛得暈厥過去了,良久沒了哭聲,她安靜地靠著他。
他低頭看了看她,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拿過紙巾替她試去臉上的淚水,在心底不禁歎了一口氣。
徐半城很快到了,給她做了檢查。
陸廷軒站在旁邊,緊張地看著。
大概檢查了十幾分鐘,徐半城這才摘下聽診器,陸廷軒輕聲問他,“她怎麼樣了?”
“她有沒再碰過那些藥?”徐半城問。
“之前我不在的時候,她有減量,今天她發作,我一顆都沒有給她。”看到她剛才痛苦成那樣子,陸廷軒真的於心不忍。
“那就好!”徐半城收拾好藥箱裡的東西,什麼藥也沒有配,也沒有給她輸液,隻是讓她停掉現在服用的藥。
陸廷軒送他到門外,在關上門的時候,他突然問他,“你說我該不該告訴她,她用的藥根本治不了她的病情?”
“你之前沒有跟她說嗎?”徐半城蹙眉。
“沒有,我怕她不相信我說的。”畢竟她喜歡過許天成,而許天成又曾是她的主治醫生,她相信他多過於他。
“為了她的身體,你必須讓她相信,否則她這輩子算完了。”就像那些沾染毒品的人一樣,被判了死刑。
“知道了。”陸廷軒再次親自送徐半城到門外,目送他車子離去才返回屋裡。
林思雨睡了很久才醒過來,印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
她亮起燈光,找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此刻是淩晨的五點多鐘。
“你醒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是陸廷軒。
他躺在沙發上,看到她亮起燈光,也跟著醒了。
她問“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你暈了過去,我得照顧你。”他起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