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床,簡陋的設備,感覺像是做人體實驗似的,林思雨頓時汗毛豎起,警覺地看著許天成,“許醫生,你要對我做什麼檢查?”
“你先躺下。”許天成不說。
林思雨猶豫了一下,隻好躺在床上。
冰涼又堅硬,磕得她身體難受得很。
許天成給她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檢查,這些檢查在徐半城那裡也有過,看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檢查完後,林思雨離開床,穿好鞋子。
“你停了多長時間的藥?”許天成問她。
林思雨回想了一下,答,“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
“那你這段時間病情隔幾天發作一次?”
“隔一個星期吧,有時候還隔十天,反正比以前少了很多。”徐半城也算是個厲害的醫生了,知道他們給她下藥,控製了她的病情,所以讓她停藥,起初還挺痛苦的,後來慢慢的就那麼痛了。
“以前那些藥呢?有帶在身上嗎?”
“沒有,全部都扔了。”她沒扔,是陸廷軒扔的,而且那些痛苦的日子裡,全都是他陪著她度過的。
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許天成每問一個問題,她總能想起陸廷軒來呢?
他們都吵成那樣了,都已經分道揚鑣了,她還在想著他?乾嗎呢?
“行!”許天成沒再問其他的問題,轉身默默地收拾著桌麵上的醫療儀器。
林思雨偷偷地看了一眼門外麵,眸底突然閃過了什麼,低聲問許天成,“許醫生,吳宗勝說你可以讓我恢複記憶,是不是真的?”
許天成頓了頓,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那你覺得你停藥後有恢複記憶嗎?”
林思雨回想那段時間,好像有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不過現在卻沒有了,仿佛自己就停留在這個階段,不會再出現其他的畫麵了,她回過神,“是想起一些,但不完整,也不知道前因後果。”
“也就是說你沒有進行催眠了?”之前陸廷軒就說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進行催眠,不過看她現在這種情況,估計沒有。
“沒有。”林思雨搖了搖頭,停藥已經夠痛苦了,如果再進行催眠,怕她這身子骨扛不住。
“其實你這種情況,藥物隻能起到微小的作用,很多時候還是需要進行心理治療的。”許天成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思雨不解,“不是你們之前用大量的藥物控製我的病情的麼,怎麼說藥物隻起到微小的作用?”
“解鈴人還需係鈴人。”許天成擱下這句話走出了房間。
“解鈴人還需係鈴人?”林思雨一字一字的念著這句話,很想知道許天成到底表達什麼,然後追了出去。
“檢查得怎麼樣了?”看到他們出來了,吳宗勝開口問道。
“她的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問題。”許天成答。
“我問的是她這裡。”吳宗勝指了下自己的腦袋。
許天成看向林思雨,“就看她自己了。”
這不是吳宗勝想要的答案,可礙於林思雨在,他也沒有喝斥他半句,隻道“許醫生,思雨一直都是你負責,她什麼情況,我想你很清楚,我剛才的要求,我也想你很清楚,所以我希望你每次不要答非所問。”
“吳先生,請跟我出來一下!”許天成走出了廠房。
吳宗勝完全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還是跟了出去。
林思雨想偷聽,可又怕他們發現,隻好站在廠房裡等著他們回來。
“她腦子沒問題,主要是心理,你們還是找個心理醫生給她看看。”許天成建議道。
吳宗勝沉了沉臉,“你當我傻嗎,我們一直用藥控製她的記憶,你卻跟我說,她需要看的是心理醫生,你這是在推卸責任麼?”
“沒錯,你們是一直用你們的藥,但藥是經過我手的,到底有沒給她服用,我最清楚不過了。”
似乎聽出了什麼,吳宗勝眯起雙眼,“你是說你沒有給她服用我們配置的藥?”
許天成沒有回答,但也默認了。
有種被人背叛玩弄的感覺。
吳宗勝一把揪起他的衣領,臉色陰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許天成沒有反抗,斯文的麵孔下是淡定的表情,“你看,她都沒用你們的藥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你怕什麼?”
是啊,他怕什麼?
“既然她腦子沒問題,那就是心理的問題。”
“如果找了心理醫生給她看還是沒用呢?”
“隻能說她不願意想起以前的事,自我封閉。”
吳宗勝臉色難看得很,一把推開許天成,“真是個廢物!”
許天成踉蹌了幾下,很快站直身子。
吳宗勝轉身回到廠房,恢複笑容,“我們走吧!”
林思雨跟著他走出廠房,看了一眼許天成,他避開了她的眼神,從他們麵前走進廠房拿他的東西,不過他沒有跟他們一同離開。
在回酒店的路上,林思雨問吳宗勝,“我剛才聽見你跟許醫生在門外爭吵,到底在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