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回到皇宮後,就火急火燎宣旨下去。
“來人!去告訴吏部尚書詹徽,讓其徹查淮北有司,對災民處理不利,不作為的官,撤職查辦!”
“傳旨給戶部侍郎傅友文開太倉糧,撥款淮北,同時賑南直隸災民!”
“傳咱的話,問應天府府尹:你特娘是不是瞎子,應天府那麼多流民你看不到,是不是要咱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辦事?”
朱元璋的聖旨十分簡單通俗,不過越是這樣的,就說明朱元璋沒動殺心。
可一旦朱元璋用了奉天承運、朕,之類的詞眼,那說明對方離死不遠了。
而之前發給朱長夜那封聖旨,是用到奉天承運,那是因為朱長夜是“仙人”,又救了自己孫兒和夫人,他是想著規範點也規矩點。
吩咐完畢,朱元璋便準備批閱奏疏。
沒過多久,
戶部侍郎傅友文來到這裡。
“陛下。”
傅友文行禮。
朱元璋還在批閱奏疏,不經意挑了一眼:“你咋來了?對咱的聖旨有意見?”
“不不不,不敢不敢。”傅友文有些慌張道:“就是….今年旱災,應天府附近郡縣包括應天府,都一個多月沒下過雨。”
“若是今年沒收成,那咱們國庫糧食也撐不了多久。”
“不解決下雨源頭,那朝廷救了這一時的難民流民,也救不了多少未來的流民難民。”
朱元璋聞言,眼眸變得陰沉。
他沒回答,而是再翻找奏疏。
很快找到一封奏疏。
手中奏疏是應天府府尹上的,請求朝廷撥款修渠打井抗旱。
翻看一陣後,將奏疏合上。
朱元璋微微皺眉:“是個要解決的大事。”
傅友文鬆了口氣,想了想,開口道:“陛下,一個多月沒下雨,如今市井中已經有….有些妄言。”
“說。”朱元璋頭疼的揉著額頭。
“他們說之所以大旱,是因為….因為陛下您這些年殺戮過重,所以上天降下災難,這是示警。”
砰!
朱元璋怒拍桌子,吼道:“胡說八道,咱殺的都是貪官,是逆臣賊子。”
“莫不是有人,故意散發這些言論。”
傅友文繼續道:“陛下,今早太子殿下找臣,臣也和太子殿下說了,太子殿下也認為是如此,已經命錦衣衛去查了。”
“哼,咱不怕這些。”朱元璋冷哼一聲:“災年最怕加上人禍,若是有人敢貪,咱一樣殺,有多少殺多少。”
“可是陛下,這一直不下雨,怕就怕會流言四起。”傅友文歎息:“重要的是糧食欠收,終是苦了百姓。”
朱元璋有些頭疼:“哎,這也是咱最擔心的。”
傅友文想了想,問道:“陛下,臣聽聞今天欽天監新上任一位監正,要不召見下欽天監新監正?”
“雖說之前楊監正會持續大旱,可也許….新監正有法子呢?”
朱元璋聞言,沉思片刻後道:“好,你去趟欽天監告訴呂本,讓他親自去找監正談此事!”
“新任監正不在欽天監,至於在哪?讓呂本去皇城外,會有人帶他過去。”
去皇城外?
這麼說,新監正沒來欽天監?
陛下肯縱容如此事情,莫不是此人有大學問?
由於任命新監正聖旨,早上才剛發布,所以傅友文並不知道新監正時那位仙人。
傅友文眼眸閃爍,拱手道:“臣,遵旨。”
….….….….….….
欽天監。
“噢?好大能耐,還要老夫去外麵請他。”
呂本挑挑眉,沒好氣道:“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仙人了?遊走於朝廷之外。”
傅友文不知道新監正是仙人,但他呂本任副監正,是知道的。
早上朱元璋跑去散心,是太子朱標差人來告訴他的。
“仙人?”
“等等,新監正是仙人?”
傅友文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呂本嗤笑一聲:“是啊,仙人,嗬嗬….好一個仙人,身為欽天監監正,連欽天監都沒見過怎樣的。”
“依老夫看,陛下他們都被蠱惑了。”
呂本在副監正待幾年了,年年都盼著楊汝常咽氣,然後自己上任監正。
監正,副監正。
一字之差,卻是實權與虛權的界定。
他盼了好幾年了,終於楊汝常快要咽氣,結果騰空殺出來個新監正。
新監正不知要待幾年,若是比他年輕,那豈不是說,他連道死,都沒法觸及監正那個位置。
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呂副監正,話不能這麼說。”
傅友文被嚇了一跳,湊近他耳邊道:“當心隔牆有耳。”
呂本挑了挑眉:“傅侍郎說的不錯,是老夫剛才意氣用事了。”
“眼下既然陛下有旨意,那老夫這就去找那新監正。”
他對新監正,沒有多少尊敬。
仙人?不過是騙小孩子的,他才不信。
至於雄英和馬皇後被救活,呂本認為是老爺子的手筆。
朱雄英假死,馬皇後假裝病倒,為的是演一出戲,捧出這個仙人。
然後仙人輔佐雄英,讓百官敬畏也心悅誠服,使得雄英地位無憂。
“呂副監正,要不我也去?”
傅友文笑著道。
呂本挑挑眉:“伱想見那仙人?”
傅友文咳嗽一聲:“咳咳,剛好體察民情,看看最近流民流入怎樣了,咱們順路。”
呂本白了一眼:“行,那咱們一起去。”
“正好給你露一手,讓那神棍裝不下去,仙人?嗬嗬,世上有沒有仙人,老夫身為欽天監副監正,能不知道?”
.…….….….….….
天雲觀。
朱長夜很早就回來打坐修煉了。
今日的他,好像隱隱觸碰到境界壁壘。
很快。
一抹靈魂自體內離開,來到天雲觀外,從高空上俯視著大明京城。
大明京城的街道如同一幅畫卷,車水馬龍,人流如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