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這天,陽光明媚。
萬物複述,清腥的空氣拍麵而來,秦淮河周圍的野花綠菜也已經緩緩盛開。
朱雄英突然有了一些想法,跑完晨跑,吃了早餐,回去之後,便換著乾練的服裝出門。
朱雄英讓人買了許多東西。
接著,朱雄英便開始鼓搗,將雞蛋打碎,攪拌,接著放入牛乳、蜂蜜、油、麵粉,將這些統統攪拌均勻,瞬間,這像極了某種不可描述液體便足足有了一鍋。
當然,其中最緊要的,是鮮酵母。
此時還是明朝,卻沒有饅頭,隻有蒸餅。
蒸餅和饅頭之間,其實是沒有太多的分彆的,都是拿揉好麵,放到蒸籠裡去蒸煮罷了,可饅頭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鮮酵母的出現。
師尊教過他這東西的做法,而且說是慶祝生辰用的,非常合適。
朱雄英便給學了來。
這鮮酵母的製作方法很簡單,不過是用紅薯發酵罷了,培養出了酵母,有了這東西,添加進了麵粉之中,便可使這混合了雞蛋、蜂蜜,牛的不可描述擠出物在蒸煮的過程中膨脹起來,造成蓬鬆感。
一切的原材料都準備好了,剛好明天和後天能發酵出鮮酵母。
沒錯,朱雄英在做大明版的生日蛋糕。
至於老爺子會不會喜歡吃,朱雄英也不管那麼多了,該走的儀式還是要走一遍。
況且這也不麻煩。
做完這一切,已到深夜,朱雄英洗漱一番,便去睡了。
夜風冷冷,皇城鴻臚寺的燈火卻還璀璨。
寧王很忙。
剛從朱棣那裡出來,神色顯得有些凝重。
雖然燕王叫自己來是為了商量給父皇壽辰送禮的事,但朱棣的隻言片語,都是在拉攏寧王。
還有三天,等正月十五過完,藩王也要各自回到藩地,此後在想見麵,難如登天。
朱棣在抓住最後的機會,名正言順的邀請寧王赴宴。
寧王正在蹙眉深思,才走沒幾步,便又一次被秦晉二王給拉到了鴻臚寺另一處側院。“十七弟,剛從四弟哪兒出來?”
秦王意味深長的開口。
桌子上是琳琅滿目的菜肴,此時已是深夜,看來秦晉二王也是有備而來。
晉王摟著寧王的肩膀,熱情的讓其落座。
寧王苦笑點頭:“回二哥的話,小弟是剛從四哥哪兒出來。”
秦王朱櫝點點頭:“哦,來十七,吃酒,咱兄弟難得見一麵,不要客氣。”
寧王有心推脫,可如果太過於拒絕,又顯得不給二哥麵子,畢竟剛才在四哥那邊也吃了些酒。
於是便硬著頭皮喝了一盅。
“十七弟,大後天是父王大壽,咱兄弟們來都為了這一天。”
“你打算送啥?咱兄弟們都通個氣,彆誰送的太貴重,到時顯得尷尬。”
寧王知道,秦晉二王不會簡單問這事,便隨口敷衍說送些珠寶夜明珠諸如此類。
秦王點點頭,噢了一聲,然後意味深長的道:“十七,開年之後,你也要遠離中樞,去大寧就藩了。”
“大寧那一代,是咱大明邊塞第一道防線,父皇將如此要塞交給你,你可要守好咯!”
寧王看著一臉說教關懷的秦王,趕忙道:“謝謝二哥教會,小弟謹記於心。”
秦王給晉王使個眼神。
晉王便笑著道:“十七,你母親是側妃,當初我記得不受寵吧?”
“後來因為太子爺在咱爹麵前說了幾句,你母妃才被寵佞,這麼說,其實你和太子爺也是有緣的。”
寧王嗯道:“沒有大哥,就沒有現在的我。”
晉王接著道:“三哥我記得你小時候和大哥的長子一起玩來著,是嗎?”
寧王大抵知道他兩意圖,便道:“二哥三哥,有話直說罷,小弟不是是非不分的。”
秦王唔了一聲,試探著問道:“那十七,你應該知道梅園的朱懷是你兒時‘好友’這事兒了吧?”
寧王左右看看,麵色有些謹慎。
秦王哈哈大笑道:“你二哥就藩陝西,為咱大明將陝西運營的鐵板一塊,二哥也不是吃素的,沒人能在這裡監聽你二哥!放心說!毋需顧及那麼多!”
寧王釋然,想了想,麵色有些嚴肅道:“不瞞二哥三哥,其實我知道了,那人他是朱雄煥。”
“這幾個月沒見,朱雄英大變樣了,基本咱們都認不出來了,他變得更強壯,也更有心機,距離那個位置也更近。”
秦晉二王臉色,微微變了變。
即便他們心裡已經認定了,可現在陡然聽到老十七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微微一顫。
寧王繼續道:“我在梅園不偏不倚,並不是說我不幫著朱雄煥,而是為了顧全自己。”
“大寧都司距北平太近了,我不能不顧及自身安穩,無論如何,二哥三哥你們且放心便是,咱們……是一條船的人!”
秦晉二王哈哈大笑,而後,厲聲喝道:“朱權!你記得今的這番話!若來日你若有異心,莫怪二哥三哥翻臉,你我兄弟都受太子爺恩惠,不要做了豬狗不如愧對太子爺的事!”
“他是太子爺的血脈,不妨告訴你,我們和大哥一母同袍,他是我們親侄子,我們是他親叔叔,做叔叔的,即便拚了老命,也是要拱衛咱的至親。”
“說句不好聽的,你母親是側妃,但你母親也是受到太子爺的恩惠,咱們這層關係,和旁人不同。”
“希望你永遠記得今天二哥和三哥對你這番傾心,來日若做了牲口,我二人必將親手揮刀斬斷兄弟情誼!”
寧王忍不住一顫,微微抬頭看了兩位哥哥一眼。
這兩人尋日在藩地暴虐,可事實真是如此麼?或者說,他們真是這麼鐵廢物麼?
咱爹的這些兒子,可是每個都具備梟雄之姿,若是不然,咱爹怎敢放心將重塞交給他們?
陝西和太原,曆來都是關中軍家重地,秦晉二王能在重重北元大軍衝擊下,拱衛兩塞穩固,怎可能沒幾兩本事?
寧王凝重的道:“二哥三哥,你們多慮了,小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小弟虛與委蛇,也是為了自己安危,但定是不會助紂為虐。”
“屁!”秦王道,“有你二哥、三哥在,你大寧這麼容易出事?咱兩地出兵大寧,前方都是一片平原,輕騎之下,半天將至,誰敢動你?我兄弟能答應?莫要這麼怕,你小子,怕個屌?咱今天就你親哥,咱們給你撐著腰呐!”
聽到兩位藩王如此傾心,朱權徹底放下心了,剛才朱棣對自己的一些話語,現在他也完全不用理會了。
寧王心下感動的同時,又有點羨慕。
他朱雄英……有這麼多貴人相助,上一次死了是暗麵之人所做,如今在死一次,不太可能了!
因為老爺子,還有他們,防備力量做到極致!
而燕王….
燕王不動則已,要真起了心思,恐怕下場會很慘!
晉王搓搓手,有些激動的問寧王:“咱們既是親兄弟,快和咱說說,小大爺是怎麼起死回生的?咱兄弟老好奇了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