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章歇斯底裡的咆哮,像個受傷憤怒的獅子,目齜欲裂,死死抓著蔣瓛的脖頸。
他可以死,但剝奪了自己的爵位,還讓三代親屬陪葬,這種懲罰,一個比一個誅心。
文豫章方寸大亂,再也鎮定不起來,瘋狂的搖著蔣瓛的脖頸。
“你在瞎扯!皇爺沒理由下手這麼狠!沒理由!”
“縱使吾子傷害過許多百姓,但他已經走了,他已經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了代價,餘下的,老夫賠償、道歉,老夫求他們原諒,老夫可以死,但為什麼要讓我的親人陪葬,為什麼……要剝奪老夫的爵位!”
“老夫問你,皇爺有沒有說那姓朱的,怎麼處理?他罪大惡極,他該死,他怎麼處理,也要殺全家嗎?他也要死嗎?”
蔣瓛歎口氣:“你知道你最大的錯是什麼嗎?”
文豫章愣住了。
“興許你包庇你兒子,皇爺頂多要了你的命,會念及舊情了,法外開恩的放你家人一馬,可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文豫章顫抖著:“什麼?”
蔣瓛繼續道:“你知道朱公子是誰嗎?他彆說殺你兒子,他就算殺了你,殺了你全家,你都不該有任何怨言。”
“更不該愚蠢的想辦法調動漁輪,去攻擊朱公子。”
“你知道嗎?皇爺培養了朱公子,也索性朱公子沒受傷,你該慶幸。”
“你知道,你在朱公子麵前算什麼?”
“螻蟻!”
“你真當你高高在上?笑話!你可知道,朱公子身體內流著的是皇爺的血!是大明的血!是皇室的血!”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算計皇明長孫?”
文豫章渾身劇烈顫抖,驚恐的瞪大眼睛:“你究竟在說什麼?”
“他……皇明長孫……朱雄英?”
最近朱雄英銷聲匿跡了,許多人都在猜測他去哪裡了。
不會….不會這人就是吧?
可他以前看過朱雄英,那時的朱雄英不是現在這副模樣,怎麼變化那麼大?
文豫章眼球瞪的越來越大,“怎麼,怎麼可能,你,你弄錯了!”
“皇上弄錯了!”“有人欺騙皇上!”
“你去查,快去查,有人欺騙皇上!”
蔣瓛冷漠的嗤笑:“是打算走之前,還要給皇爺添堵嗎?”
“我已經和你說了很多,你的家眷還有很多人等著我。”
“好些年頭了,我從沒親手殺人。”
說著,蔣瓛伸出強有力的手,猛地捏住文豫章的脖頸!“你說你為什麼要動皇長孫?”
“安心的做你的螻蟻,苟活在世上不好嗎?”
“總是有那麼一群人,總會以為自己了不起,可以俯瞰任何人。”
“你是的,中山王府也是的。”
“總有一批批人為自己不自量力可笑的高傲付出代價!”
蔣瓛手指越來越用力。
文豫章死命掙紮,眼球都要從眼眶凸出來。
哢嚓!
蔣瓛雙指加重力氣,骨骼爆裂聲從文豫章脖頸發出。
文豫章像個蔫了的雞崽,瞬間失去了生息。
中廳內,又添了兩具屍體。
站在旁邊念經誦文的大和尚們,已經嚇的兩股顫顫,嘴唇都哆嗦起來。
蔣瓛笑了笑,看著這群和尚,道:“諸位大師。”
“佛主說,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某不才,送你們去見佛主。”
鏗鏘。
身後,繡春刀出鞘,數名錦衣衛魚貫而入。
噗嗤。
噗嗤。
幾名念經的和尚,瞬間倒在血泊之中。
蔣瓛擦了擦手上被濺起的血,罕見的抽出繡春刀。
“走吧,讓外麵的人動手吧。”
“是!”
………
院落內,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一條黃狗在大聲吠啼。
蔣瓛背著手走到黃狗麵前,一刀甩了過去。
黃狗再也沒了叫聲。
雨,還在下。
衝刷著文府作嘔的血腥味。
一百二十多條人命,永遠倒在血泊之中。
傍晚的時候,春雨下的更大。
通淮門一輛輛車隊,在此等著出城。
朱棣掀開簾子,看著通淮門前成群結隊的五軍都督府兵馬,他愣住了。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血腥味。
朱棣回首望去,安逸的應天城,儘收眼底,那麼的繁華,那麼的祥和。
“本王,遲早會回來的!”他緩緩放下轎簾,閉目凝思。
文豫章的前途生死,朱棣似乎已經想到了。
他在京師布了不少局,也拉了不少人,每一個勢力,都是他耗費重金收買的!
每一個位置,都是重中之重!
文豫章是兵部侍郎,是他安插在兵部唯二的眼線。
此一時,朱棣的一顆心在劇烈的跳著。
他已經預感到,文豫章凶多吉少。
就是不知道老爺子,會什麼時候動手了。
索性,兵部還有一個眼線,這是朱棣安插在兵部的底牌,會在將來起到奇效!
前方。
秦晉二王的馬車車隊,正在接受檢查。
李景隆跳上秦晉二王的馬車轎內,搜索的無比仔細,見沒問題,才放行。
“李大都督,出什麼事了?”秦王問李景隆。
李景隆想了想,道:“朱公子入獄,皇上在殺人,防止有人趁此機會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