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是權貴,三位兄長也心高氣傲,不可能服誰,可為什麼會對朱雄英態度有轉變?
她一直就覺得自家兄長有什麼事,是關於朱懷的,在瞞著自己。
儘管她問過,但三位兄長沒說。
徐妙錦心裡暗暗想著,今天回去,無論如何也要詐一詐三位兄長了!
……
謹身殿。
朱元璋此時端坐在龍案前。
鄭和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著朱元璋。
朱元璋麵無表情的對鄭和道:“去將傳旨,將吏部尚書詹徽、左都禦史暴昭、刑部尚書楊靖、禮部主事齊泰給咱召過來。”
鄭和忙道:“遵旨!”
沒一會兒,三位部堂長官和禮部主事齊泰齊齊抵達謹身殿。
齊泰心裡有些忐忑。
午門外的事,他就知道,皇帝不會輕易罷休。
今天來謹身殿的都是三位部堂高官,唯獨自己,不過區區一六品主事,夾在三位高官上,顯得格格不入!
“微臣等,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擺手:“萬歲個蛋,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齊泰:“齊主事是個英雄,你是禮部主事,做官的規矩都忘了。”
齊泰一驚,顫抖的下跪:“微臣知罪。”
朱元璋又看著暴昭:“你是左都禦史,你都察院都是吃乾飯的?成天屁大點事都要奏疏,午門外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們的奏疏呢?”
“詹徽臉都被抓破了,你們都察院都是死人?”
此言一出,齊泰嚇的小腿亂,顫!
果然,皇爺這是秋後算賬來了。
暴昭忙抱拳道:“臣知罪。”
朱元璋又看著刑部尚書楊靖,道:“此事你刑部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京官是天下百官的臉,出了這麼大事,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將齊主事拉過去審理,該怎麼辦怎麼辦!”
齊泰冷汗涔涔,囁嚅著嘴巴道:“皇爺恕罪!”
朱元璋哼道:“你午門外鬨事的時候怎麼不想咱恕罪?是覺得咱要死了是吧?所以你們都敢衝午門了?”
“來人!”
先拉出去廷杖,著實打十大板,送去刑部會審。
著實打,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打,能不能扛過去,就看齊泰身體素質了。
朱元璋依舊是那個殘暴的朱元璋,眼中揉不得沙子,不是不收拾人,隻是他還沒機會出手罷了,並不代表他就忘了這回事。
齊泰慘烈驚呼道:“皇爺恕罪,恕罪啊!”
聲音越來越小,他已經被殿前的太監拉了出去。
朱元璋看著站在謹身殿的三位部堂,冷冷的道:“成了,都下去吧,咱沒啥事,也死不了!”
“遵旨!”三人欲走。
左都禦史暴昭卻停了下來,抱拳道:“啟奏皇上,皇上此次染了病,微臣等都嚇壞了。”
“國不可後繼無人,請皇上三思。”
朱元璋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道:“下去吧。”“臣遵旨。”
暴昭說的不錯,國不可一日無君,朱元璋病重的時候,幸好被封鎖住了消息,要不然京師一定會震動。
即便被封鎖了消息,百官都發生不可控的變動。
歸根結底就是國家後繼無人,作為都察院左都禦史,暴昭自然有責任和義務給朱元璋建議。
應天大街熙熙攘攘,春三月悄悄快走到頭,即將步入四月。
天氣漸漸有些炎熱起來。
朱雄英和徐妙錦,走在人群中。
徐妙錦問朱雄英道:“對啦,你爺爺染了瘧疾,怎麼好的呀?”
朱雄英想了想,解釋道:“有種樹叫金雞納樹,是治療瘧疾的有效藥。”
徐妙錦等著杏眼:“所以,又是你啊?我聽聞雲貴的瘧疾,也被朝廷治好了,好一些百姓都在嚷嚷著感謝朝廷。”
朱雄英笑而不語。
徐妙錦道:“你還真是的,私下真是做了這麼多事,卻無人知道,這還真是錦衣夜行了。”
先前朱雄英的一些功勞且不說,這一次又是雲貴幾萬條人命。
朱雄英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震動天下,偏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絕不至於老糊塗。
要麼就是提前已經賞過朱雄英了,要麼就是壓著,最終給朱雄英一個更大的賞賜或者驚喜。
天色漸黑,朱雄英對徐妙錦告彆:“家裡老人還在休養身子,作為子孫的,也不能在外麵待很長時間,徐姑娘見諒。”
徐妙錦點頭:“我懂的,你先回去吧。”
“告辭。”
望著朱雄英挺拔的背影,徐妙錦心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很快,她變咬牙朝府邸走去。
徐家三兄弟此時正坐在中廳吃著晚餐。
“五妹回來啦?玩的開心麼?”
徐膺緒笑容滿麵,隻是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徐家三兄弟,似乎都發現了徐妙錦臉色有些不對。
徐輝祖蹙眉:“怎麼?又被欺負了?”
徐妙錦搖頭,死死看著徐家三兄弟,冷不丁道:“為什麼要騙我?”
三兄弟心中猛地一咯噔。
徐輝祖道:“你這丫頭,怎麼忽然說這種話,咱們騙你啥啦?”
徐妙錦冷冷的道:“朱公子的爺爺!”
三人齊齊一愣。
徐妙錦捕捉到三人的神態,繼續道:“你們還打算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徐輝祖端著碗的手有些停頓,看著徐妙錦道:“五妹,你發現什麼了?”
徐妙錦道:“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徐膺緒忙道:“五妹!咱也不是成心不告訴你,是,他是皇帝,可是咱要告訴你了,你以後怎麼和朱公子相處?咱不想你低人一等……”
說著說著,徐膺緒聲音小了下來。
徐妙錦俏臉有些凝固,心如激雷,顫顫的道:“竟然……竟然是真的……天呐,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