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咱再出個好歹,保不齊就弄巧成拙了。
老爺子目光緩緩眯了起來。
“大孫!咱該給你一個交待了!咱好好想想。”
等朱元璋走後,朱雄英也準備回府,半途卻遇到了徐妙錦。
朱雄英笑著道:“徐姑娘,這麼巧啊?”
徐妙錦搖頭:“哪有這麼巧的事,所有的巧遇都是單方麵的故意。”
朱雄英額了一聲,豎起拇指:“徐姑娘說的話果然處處是學問。”
徐妙錦白了朱雄英一眼:“學會了油嘴滑舌!”
“你剛才去哪兒啦?”
朱雄英哦了一聲,道:“和我爺爺去拜祭祖母了。”
徐妙錦一愣,脫口道:“去哪兒?鐘山?”
朱雄英狐疑的看著徐妙錦:“啊?你怎麼知道?”
……
應天大街上,朱雄英和徐妙錦朝前緩緩隨人流走著。
朱雄英停下腳步,有些狐疑的看著徐妙錦:“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鐘山?”
徐妙錦愣了愣,有些驚慌失措的道:“哦……朝廷許多有功高官的家眷,都是葬在鐘山陪葬……我瞎猜的。”
朱雄英點頭:“原來這樣啊,徐姑娘聰慧。”
徐妙錦嗯了一聲,似乎情緒不高,問朱雄英道:“我認識一個好朋友。”
“啊?”
朱雄英呆呆看著徐妙錦,“什麼?”
徐妙錦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的好朋友中意了一位皇嗣。可她又不想被束縛了自由,我不知該怎麼勸她打開心扉。”
朱雄英噢了一聲,想了想道:“世間之事,哪有十全十美的,看你那位朋友怎麼取舍了。”
“就算當今皇帝,他心底恐也會懷念小時候放牛的時光,可做了皇帝,他還有自由嗎?”
“沒有什麼事是十全十美的,凡事都該有取舍,如果取舍不掉……那就放手唄。”
徐妙錦搖頭:“可她深愛著那位郎君,她不想放手。”
朱雄英笑道:“如果真心相愛,何必糾結這麼多?順其自然就是。你姐姐嫁給燕王,也是當初皇帝的一紙令下,她有考慮過自由的事嗎?”
在這封建社會,誰又能獨善其身,自由自在?
即便在後世,也有無數個平凡的人,因為打拚,舍棄了親情,甚至過年都不能回鄉。
總歸有這樣那樣不順心的事,總歸要取舍。
徐妙錦喔了一聲,忽然道:“如果那位朋友是我呢?”
朱雄英愕然,定定看著徐妙錦,良久後垂下眼瞼道:“祝你幸福。”
說著,轉身就要走。
徐妙錦哭笑不得,氣咻咻拉著朱雄英:“你想啥呐!”
朱雄英迷茫的道:“你不是中意了一位皇儲嗎?”
“徐姑娘不必考慮我,人心總歸是會變的,我事多,也總會顧此失彼,少會考慮到你的感受。”
“而且老爺子還給我指定了一門婚事,我知道有些委屈了徐姑娘,你是名門之後,不該受此委屈……”
越說越不靠譜!
徐妙錦氣咻咻的捶著朱雄英的胸膛,幽怨的道:“你……混蛋!”
“啊這……不是你說的嗎?”徐妙錦幽怨的道:“我服你了!”
“我就是打個比方,比方你以後……算了,你就當我沒說這話。”
朱雄英搖頭:“那不行!徐姑娘既然開了這話頭,一定有說法的!”
徐妙錦哭笑不得:“我想多了,我不瞎想了總行了吧,我錯了,我不該胡思亂想,什麼深宮似海,什麼沒有自由……我,我不想了可以了吧!啊!”
朱雄英撓撓頭,“徐姑娘?你究竟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徐妙錦道:“沒什麼,真沒什麼,我就是看你越來越厲害了,尋思著以後你做了大事,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我浮想翩翩,我有罪,我不該妄想得到一個優秀男人的全部!”
朱雄英:“.”
徐妙錦白著朱雄英,無語的道:“你要不要那麼直接啊,我就說一句話,合著你轉頭就走,一點情麵不講的啊?”
朱雄英也有些無語:“徐姑娘,你怎麼這兩天都怪怪的啊?”
徐妙錦歎口氣,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會不會怪罪我啊?”
“你這真是中意了彆人嗎?是這個騙我嗎?”
“你!”徐妙錦羞憤道,“我們繞開這個話題可以嗎?我沒有,真的沒有!我徐妙錦是中山王之後,我看中的人,從不會有一絲絲背叛,我的心送出去了,就再也不會交給彆人!”
“滿意了嗎?”
朱雄英:“……”
“可我也會因為一些不得已的事,對你會有善意的欺騙……假如,假如以後你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朱雄英想了想,道:“這樣啊,那你說說,你欺騙我什麼?”
徐妙錦道:“也沒有什麼,額,反正我又不會害你,我是想說,可身不由己,哎呀……我暈了,我滴媽呀,我就不該說的……額!”
朱雄英伸出手,朝徐妙錦額頭撫摸去。
“徐姑娘也沒生病。”
徐妙錦齜牙,笑的很難看:“多謝,是的,沒生病呢。”
朱雄英哦了一聲:“好吧,那行。”
徐妙錦長長籲口氣,終於將這話頭給繞過去了。
她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跟著朱雄英亦步亦趨的來到府邸。
臨近中午,朱懷讓府上下人去做飯。
徐妙錦則百無聊賴的坐在老槐樹的石桌下,隨手翻著石桌上的文書往來。
一封封交趾的文書,堆砌在石桌上,徐妙錦看了幾封,突然有些發愣,然後慌忙將文書整齊的放在石桌上。
朱雄英走過來,笑了笑:“沒事,看就看了。”
徐妙錦道驚愕的抬頭看著朱雄英,眨眨眼,不可思議的道:“原來交趾背後站著的人,是你?”
朱雄英狐疑的道:“咋了?”
徐妙錦深吸口氣:“上個月,徐家還掌權的時候,朝廷就有許多人在討論交趾布政司究竟誰在背後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