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所,一千餘軍兵,去剿倭,傷了十五人,彆說砍倭寇的頭,竟連一個倭寇都沒抓到!
“這是恥辱!”
“大明水師之恥!”
“朝廷之恥!”
湯和麵皮顫抖的利害。
“爺爺……”
湯和淡漠的看著孫子,怒道:“彆叫咱爺爺!咱丟不起這個人!我湯家後人,竟能乾出如此廢物之事!”
“你爹給咱來信乾什麼?讓咱求情?”
湯昱搖頭:“爺爺,爹讓我替你問個好,他願以死謝罪!任憑皇爺發落!”
“混賬!”
湯和破口大罵:“他老子還沒死呢!能讓他死?!要死也死在戰場上去!”
“你先下去!”
湯和無力的揮揮手,整個人猶如無骨一般,麵色鐵青的很,嘴唇都在顫抖。
一場東南剿倭,小小的倭夷,在強大的明軍麵前,本就不值一提,他們的船隻、火槍、軍隊素質,和大明差了不知幾個檔次。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戰敗?!
湯和氣不打一處來。
老爺子口口聲聲說要三百多顆倭寇的頭,前不久海鹽縣才被洗劫了一戶農莊,現在大明水師居然又掛傷十餘人!
接踵而至的消息,若是傳到皇爺耳朵中,即便皇爺再照顧自己,恐怕自家這兒子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罷官免爵都是小事,若是皇爺真的震怒了,說不得真會動刀!
湯和抿了抿嘴,眼中閃爍不定。
這事兒……恐怕隻能靠皇孫了。
湯和咬咬牙,又將小孫子叫回來:“去準備點貴重的禮品,越貴重越好!”
湯昱麵色一喜:“爺爺要去找皇上給父親求情?”
湯和怒道:“屁!你不懂皇上的性子,要真去找他老人家,你爹必死!現在能救你爹的隻有一個人了!隻有他了!”
湯昱撓撓腦袋,好奇的問道:“誰?”
湯和道:“問那麼多屁話!快點去準備禮品!”
“哦哦,好!孫兒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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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府。
徐輝祖此時的麵色也不好,陰沉到極點。他粗暴的敲著徐妙錦的門:“給我開門!”
徐妙錦將門打開:“大哥,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徐輝祖怒道:“你還有臉說!蘇州府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以徐家的名義去信給蘇州府,還讓蘇州府調出兩名織造廠的商人遠去交趾?你在做什麼打算?”
徐妙錦隨意噢了一聲,道:“大哥,我尋思交趾應當能發展起來,蘇州府的織造商業已經飽和,咱們在那邊已經拓展不了財富,與其如此,倒不如到更貧瘠的交趾闖一闖!”
徐輝祖氣不打一處來:“你……你連你親大哥都騙?我是沒你冰雪聰明,但也不是傻子!”
“徐家現在什麼敏感身份,你比我清楚,你還敢去調蘇州府人脈?你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徐妙錦吐了吐舌頭,想了想,便開口道:“噢,這樣啊。”
她看著徐輝祖,忽然道:“好吧,我在幫朱公子,嗯,對,就是在幫助朱公子。”
或許覺得不太對,所以她又多提了一句。
徐輝祖氣的臉色緋紅,顫抖的指著徐妙錦:“你瘋啦!”
“你現在還敢動徐家人脈,你不怕老爺子弄死咱們?”
徐妙錦搖頭:“不會了,大哥你想多了,反正這件事是雙贏,咱們既然不能享權,總該要掙點錢安穩過下半生吧?”
“朱公子在治理交趾,在那邊投入織造廠,雖然短期可能見不到收益,可一旦交趾起來了……”
“停!”徐輝祖道,“我和你討論這事嗎?我問你,你篤定老爺子不會發現咱徐家和蘇州府有往來?”
徐妙錦搖頭:“恐怕今晚老爺子就知道了,但他非但不會責怪我們,想來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輝祖一臉無語,“你這個死丫頭,你要我怎麼說你,你在拿徐家的命賭,你幫朱公子,能不能不要劍走偏鋒?”
“還有,交趾那地方,你就算將織造廠都搬過去了,又能創造什麼價值?而且我們要投多少財富過去,什麼時候能有回本,你算過嗎?”
徐妙錦搖頭,直言不諱的開口道:“沒有。”
徐輝祖震驚了,“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將織造廠的商賈調過去籌建了?”
徐妙錦想了想,道:“可以這麼說。”
“你!徐妙錦!我!成,大哥服你了,我們徐家欠你的,欠你的!還沒嫁出去呢,哈哈哈,好,好的很!”
徐輝祖氣的渾身亂顫,打著擺子仰天大笑的走了。
望著徐輝祖氣咻咻離去的背影,徐妙錦翻了白眼。
“又沒幾個錢,至於這麼心疼麼,小氣鬼。”
徐妙錦拖著下巴,聽著外麵的雨聲,突然羞赧一笑,似乎有些開心。
………………
另一邊。
夜深了。
朱雄英還在奮筆疾書。
關於開交趾茶馬互市的想法,朱雄英要將有可能的細節都寫出來。
茶馬互市開始出來,是為了滿足邊塞的貿易需求,中原缺馬,塞外缺少中原的793瓷器、茶葉、絲綢。
後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類似於最早貿易區的概念。
西南靠近緬甸、占城,現在國與國之間都是封閉的,想要誇國交易,需要出具國家的貿易貼。
可茶馬互市區一旦開了,兩國的商人便可在互易區內自由貿易。
貿易會抽取高昂的關稅,但也會有風險。
就和海禁一樣,海禁開了,就會有匪寇在沿海製造動亂,危害國本。
互易區的道理是一樣的。
大明開的每一個互易區,都有重兵把守,就是為了防止邊關動亂,防止馬匪強盜入關搶劫。
所以需要將軍隊因素都考慮進去。
派兵駐紮,就要承擔軍費,牽扯出來的東西不單單隻是貿易的問題。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文官持反對意見。
畢竟朝廷上的人,現在也不怎麼看中交趾布政司。
朱雄英緩緩的思考,很多東西都要考慮進去。
每一個決策,可以說,都不能輕率。
越是了解這個國家,朱雄英越是小心翼翼。
很久之後,朱雄英才將茶馬互易的方案治疏寫出來。
夜深了,外麵已經能聽到蛙鳴聲,淅淅瀝瀝的夏雨還在敲打著青石板路麵。
掐著時間算,東南的船隻已經建造的成規模了,關於鄭和航海的事,似乎也亟需找藍玉商量商量。
無論如何,試航海也要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