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頷首笑笑,又道:“然後呢?李尚書?”
李原道:“回皇上,微臣也就最近感覺異樣,帖木爾汗國送來禮品,朱公子……啊不,皇孫替咱禮部爭口氣,試探出了帖木兒汗國的野心,微臣本想去感激,隨即就看到了犀牛角匕首……”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原來這麼回事。”
老爺子再次看向一臉石化的兵部、刑部和工部。
三名部堂高官到現在還沒消化,依舊愣愣的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良久後,工部尚書秦達忙道:“微臣!恭喜皇上!大明之幸,皇上之幸!皇孫失而複得,何其之幸也!上天垂青吾皇,大明幸也!”
眾人忙是起身,齊聲恭喜朱元璋。
朱元璋壓著手,示意眾人坐下。
然後將目光看向宗人府經曆:“卓經曆,你掌著宗人府,當時你給咱大孫批了紅,現在黑字批回去!”
“還有鍍金銀冊、銀印皆準備好,留著給咱,咱有用!”
卓敬顫顫的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聲,揮手對卓敬道:“你宗人府宜快些準備,下去吧。”
卓敬抱拳彎腰:“微臣,告退!”
等他出了謹身殿,直到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內心的壓迫感和震驚感才得以緩解!
呼呼呼!
卓敬狠狠呼吸著,眼中帶著濃烈的震驚和不安!
天呐!
他抬頭看著晨曦當空的天,喃喃道:“大明這天……要變啦!”
“嘶!”
“皇明嫡長孫,今日正式確定地位了,如此,以後再也無任何人可有想法!”
“天呐!”
等卓敬離開謹身殿。
朱元璋再次將目光鎖定到六部部堂高官身上,淡淡的道:“你們都是咱的肱骨之臣,咱政事需要倚靠你們,你們也該知道咱皇孫的存在了。”
“咱也要抽空,和咱大孫子說說了,萬一哪天咱真走了,嗬嗬。”
朱元璋自嘲的笑笑,然後揮手道:“成了,今天就說這些事,都回去辦差吧。”
“楊尚書,咱交代你的事,快些抓緊辦,早些將牢房騰出來!”
楊靖忙起身:“微臣遵旨。”
朱元璋揮揮手。
眾人倒吸涼氣的站起身,隻感覺口乾舌燥,躬身退出謹身殿。
外麵的陽光已經從東方漸漸照耀過來,將清晨的紫禁城照耀的如夢如幻!
一如六部部堂高官現在的心情,也如夢如幻!
等他們走出謹身殿的時候,眾人再也忍不住,更有甚至,在下謹身殿外的階梯時,差點沒站穩!
“茹尚書,您小心點呐!”
茹太素露出一抹笑容,隻是笑的有些不自在:“沒事,沒事!”
他抬眸看著詹徽,有些不悅的道:“你們兩個老東西,不講究!”
“既然早就知道如此天大的事,為何守口如瓶至此?我們還能泄露出去麼?”
.
詹徽笑笑:“這不留著讓皇爺說麼?”
“成了,不糾結這事。”傅友文道。
刑部尚書楊靖哼道:“你還有臉做和事佬?當時咱們幾個在吏部詢問瘧疾誰給皇爺治好的時候,你差點將話就說出口!”
楊靖這麼一說,工部尚書秦達震驚的開口:“聽這意思……瘧疾的神藥,雲南、廣西、交趾的瘧疾之扼……都是皇孫解的?”
傅友文點頭:“嗯。”
秦達愈加驚愕:“那麼……交趾,也是皇孫在治?”
傅友文點頭:“嗯。”
嘶!嘶!嘶!
想不到皇上,已經暗中對太孫做了這麼多事!竟然將交趾都交給了皇長孫!
詹徽嗬嗬道:“何止這些事?本官告訴你,你們許多的奏疏,都出自皇孫之手。”
“啊!!!”
眾人再次大驚!
“這…”
奏疏,出自皇孫之手?
他們居然……一點沒發現!
那批閱的老練手法,對奏疏分析的一針見血……他們當真以為是朱元璋在批!
皇長孫的水平,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
三人越來越對朱雄英敢興趣了!
沉默了一下,李原才問詹徽道:“有個事。”
“皇上也沒說咱們要不要對朱公子說,詹部堂,這事你怎麼看?”
詹徽笑著道:“笨!皇爺最後一句話怎麼講的?他老人家要找機會對皇長孫好好說道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咱們順其自然,可以對旁人說,但朱公子……還是他老人家自己來。”
此言一出,眾人忍不住頷首點頭:“卻是這麼個理!”
傅友文默默看了一眼詹徽,詹徽似乎看出了傅友文還有話對自己說,暗暗給傅友文回個眼神。
“成了,大家先散了吧。”
眾人走到皇城,便各自心懷異樣的回到部堂衙門。
詹徽則徑直去了戶部找傅友文。
……
戶部值廬花廳。
傅友文早早的令下屬沏好茶。
詹徽踱步走了進來,狐疑的看著傅友文,坐在他旁邊,便詢問道:“老傅,剛才什麼意思?”
傅友文伸手,示意詹徽喝茶。
詹徽點頭,端著茶品鑒一番。
傅友文這才緩緩地道:“老詹,皇爺究竟啥意思?”
詹徽蹙眉:“什麼?”
傅友文道:“皇爺隻是告訴了咱幾個,老爺子這意思,咱們是不是要和下麵的官吏透個氣什麼的?”
詹徽愣了愣,“你不說,本官都沒考慮過這些。”
沉默了一下,詹徽道:“皇爺分明是要加快了腳步,看來這一場病,對皇爺的影響很大,讓老爺子思想上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傅友文白著詹徽,沒好氣的道:“屁話麼!國家後繼無人,說不好聽的,老爺子萬一真走了……恐怕當時老爺子也嚇的不輕,如果不是朱公子出手,怕當時就要托孤公布身份了。”
頓了頓,傅友文繼續道:“咱現在不考慮這些,但分析老爺子今天召見咱們的意圖所在。”
皇帝的每一句話,都夠臣子們揣測許久,尤其今天朱元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