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瓶眨眨眼,道,“大爺嚴肅麼?”
東宮換了主人,下麵的丫鬟太監是最緊張的,因為他們要重新摸清楚主人的脾性本能讓自己不會犯錯,不會被懲罰鞭刑。
朱允熥笑容更甚,柔聲對寶瓶道:“我大哥啊,是個很和善的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朱允熥有些驕傲。
寶瓶愣了愣,道:“那….那大爺如果這樣,二爺母子會不會欺負大爺?”
朱允熥搖頭:“我太哥看起來溫文爾雅,可卻不是如我一般好欺負的”’
“總而言之,你放心吧。等大哥來了,以後沒人敢欺負我們啦。”
“東宮,要變天了!”
寶瓶麵色一喜,不過很快道:“三爺,您最近也變了不少,比以前強硬多了。”
朱允熥笑笑:“大哥教我的。”
寶瓶噢了一聲,又道:“咱們,要不要掛紅燈籠?”
朱允熥搖頭:“不用,這個事兒之後也彆提了。”
寶瓶趕忙道:“奴婢知罪。”
朱允熥背著手,看著漆黑的夜空,心裡逐漸沸騰起來!
朱允炆母子,神色則是晦暗不明。
“娘,明天要去皇宮了。”
朱允炆很想去皇宮,但這一次,卻無比排斥。
“大哥將接受百官頂禮膜拜,將風光無限!”
“皇爺爺好偏心呐!他從沒有如此對過我!”
“我設想過皇爺爺,會會怎麼讓太哥出現在人前,但我從沒想過皇爺爺,會給予他這麼大的榮耀!”
朱允炆麵色有些惱怒。
呂氏笑笑:“兒子,沒事,不要想那麼多。”
“隨便你皇爺爺,給他多大的榮耀。”
朱允炆有些奇怪的看著呂氏:“娘,你怎麼變的怪怪的啊?”
呂氏咧起嘴角,冷笑道:“沒啥,反正事已至此,咱們再有怨氣,皇上會聽,會看麼?嗬嗬….”
……
今年,六月初五,入夜風雨太作。
如不久前那個夜晚一樣的風雨大作。
全京師的官吏,似乎今夜都無法入眠。家家戶戶,燈光點點。
所有人都在等著明日的到來。
朱雄英也在輾轉反側,到也沒有多為明天的冠禮,緊張更多的則是期待。
畢意即將要見到麵見諸多朝廷官員,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激動之餘,朱雄英又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今日這個夜晚,似乎也和當時自己被殺死時一樣。
風雨交加狂風暴雨不止。
幸得師尊久了自己,施舍自己一碗米飯,然後正式掀起了自己在大明的華麗篇章。
有時候朱雄英也在捫心自問,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被殺死?
是不是和什麼人結仇。
這些往事,朱雄英隻對老爺子、朱長夜和徐妙錦說過。
兩個是主動說的,一個是對方問的。
回想自己過去的種種,短短不到一年時間,朱雄英總感覺切都無比的順堂,生命中有太多的貴人相助。
而他也在竭儘全力的,去改變許多人的命運。
淮西勳貴也好,中山王府也罷,解縉、鐵鉉等等,這一年來,他做了太多事。
為了不讓明初這段曆史留有遺憾,他保全了大明淮西勳貴,保護了這群糙漢子。
現在回味起來,似乎所有事的關鍵都在老爺子身上,因為老爺子和師尊的存在,他的許多事才能有條不紊的進行。
朱雄英躺在床榻上,依舊忍不住訕訕一笑。
這一夜,朱雄英輾轉反側想了很多,直到下半夜才緩緩進入夢鄉。
翌日一早。
昨夜,又是下了一夜的暴雨,到清晨雨勢才漸漸轉小。
斷斷續續幾天的暴雨,恐怕又會讓淮河水位上升,淮河兩岸的村莊不知又會淹了幾何。
朱雄英早早起床,洗漱一番,便開始穿戴。
上身穿鑲白色護領交領皂青長大褂,下穿黑色長褲,腳踏皂靴。
腰間則係犀生皮革帶。
整個穿戴乃正式場合,普通百姓正常的明朝穿戴。
想了想。
朱雄英將昨日徐妙錦送來的和田玉腰掛,掛在腰間,穿戴完畢,老練又不失儒雅。
朱雄英本身五官就極其端正,長期讀書,通曉經義,讓他整個人多了幾分讀書人的雋秀氣。
高挑的身材,配上皂青長袍,更襯幾分儒雅和威儀。
等朱雄英穿戴完畢。
也沒吃早飯,便徑直朝紫禁城方向走去。
天jin橋是搭建在皇城護城河的拱橋。
此時,這裡還沒有幾個人。
朱雄英來的很早,就是為了避免與人撞見。
昨夜失眠的官吏太多,今天早起的人也沒幾個。
朱雄英剛踏步上拱橋,就看到不遠處趙思禮邁著虎步走來。
尋常他都是武人裝扮,今天卻換了一身便服。
趙思禮見著朱雄英,先是微微一愣。
他尋日看慣了朱雄英隨意的穿戴。陡然看到朱雄英,穿著這正式的一身,頓時將朱雄英高高在上的儒雅氣勢襯托的淋漓儘致!
令趙思禮愣了好一會兒,卻也不知該如何誇讚朱雄英的氣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趙思禮不知怎麼形容朱雄英,但這兩句話,一定是對朱雄英現在最好的描繪。
“朱公子?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趙思禮收斂住心中驚愕,問朱雄英道。
朱雄英點頭:“嗯,趙大人,怎麼也來了?”
趙思禮顯得有些榮幸。
帶著幾分驕傲道,“拖皇上的福啊。今日武英殿宴會,至少需正五品以上的高官才能來此。”
“想來皇帝是重視本官,這才有魄力讓本官來參會。”
趙思禮是五軍都督府指揮僉事,添為正六品官,按照道理,他是沒資格覲見天顏的。
現在,卻被朱元璋邀請赴宴。
這自然是莫大的榮耀。
說實話,自從李景隆來通知他赴宴武英殿,他到現在還是蒙的。
他隻是一個六品官而已,何德何能,居然會被皇帝掛念?
他一直都想不通,他究竟是沾了什麼光,祖上積了什麼德,才會有如此榮幸!
朱雄英愣了愣,看著趙思禮,問道:“你知道,今天皇帝為何宴請群臣?”
這話,將趙思禮問愣住了。
為何?!
他搖搖頭:“這個老夫倒是不清楚了,不過想來是因為今年稅收大增吧,聽聞交趾短短不到半年,征收賦稅十三萬兩,這是何等的喜事,本官看來,大概率因為這個原因。”
朱雄英瞪大眼睛,看著趙思禮。
趙思禮看著朱雄英,道:“不過你小子,竟然也被宴請,這是老夫沒想到的,看來皇帝真是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