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隊伍趕來!
“娘說的不錯,機會一直都在,現在,機會來了!”
…………
另一邊。
朱元璋十分生氣。
他可以有一萬個理由,去懷疑藍玉等人的忠心。
但朱雄英不行。
即便造反這件事是真的,朱雄英也需要保住藍玉。
大明的將來,需要他們,朱雄英也需要他們支撐住大明這片天。
還有一場硬仗沒打,還有北疆的朱棣野心勃勃。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失去藍玉這個主心骨!
當然。
朱雄英自然不會去懷疑藍玉的忠心,但朱元璋不行。
朱元璋做皇帝太多年了,說性子中沒有多疑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個朝代的皇帝,考量的永遠都是江山永固!
任何有威脅的人,都必須要用手段給清理掉。
隻要皇帝感知到危險和威脅,任何人都可以去死!
“咱不能主觀去揣測藍玉和蜀王呀。”
“蜀王是您親兒子。”
朱元璋淡淡的道:“他也是藍玉的親女婿,親情?嗬,彆以為咱不知道,和咱分開這麼多年了,咱和他們的親情。還有幾分呢?誰知道呢?”
朱雄英道:“我相信他們,更相信藍玉不會造反。”
朱元璋不置可否的道:“希望吧,過兩天咱試試藍玉。”
他看了一眼朱雄英,“藍玉是你親舅姥爺不假。但咱也是你親爺爺上誰和你親,你心裡有數,這兩天不要接觸藍玉,也不要通風報信,知道麼?”
朱雄英忙點頭道:“孫兒自然和皇爺爺親,孫兒都知道的。”
朱元璋微微笑了笑,點頭道:“知道就好,哦,你明天去一趟國子監吧。”
朱雄英好奇道,“咋啦?為啥忽然要去國子監?”
朱元璋道:“劉三吾和方孝孺,他們想讓你去國子監見見人,去吧,反正對你也沒有什麼壞處。”
朱雄英噢了一聲,點頭道:“好。”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
朱雄英站起來,走到朱元璋身後,給老爺子揉著眉心。
“爺爺批奏疏彆太累,切以身子要緊。”
朱元璋閉起雙目,享受著朱雄英的按摩。
“治理天下,哪有不累的?最近事多,你的事也多,咱就沒叨擾你,等閒下來了,就來幫著爺爺批一批奏疏吧。”
“大孫,你是咱孫子,方孝孺和劉三吾叫你去國子監,為啥呀?”
“兩人都想將你,推給更多的文人認識,讓他們支持你,嗬嗬。”
“其實咱需要他們支持嗎?這是咱老朱家自己的事,咱需要在乎彆人怎麼看嗎?”
“不過他們心是好的,真心為你,咱也就不說啥了。”
“這個天下,擔子很重啊,兩河發水,又耗空了戶部不少儲存財富,戶部已經快要見底了。”
“夏糧稅收才收上來。就快要見底了,你那十三萬兩,也得送去戶部了。”
“以後不能隻顧著你交趾的一畝三分地,要放眼天下了。”
沉默了一會兒,朱元璋再次開口道,“國家擔子很大,咱也該尋個機會,給你個名分啦。”
朱雄英一愣,心裡忽的一顫。
老爺子這意思……是打算立儲了?
雖然朱雄英心裡澎湃。但手上動作卻沒停,依舊自然的道:“爺爺您還能批奏疏,我可不敢越過。”
朱元璋微微哼了哼,道:“你小子,其實咱知道,很多政事你不是不想處理,是不願意處理。“
因為你知道咱還在,你覺得一國不能有二主,所以事事,都推到咱這裡來。”
“等咱給你立儲了,許多事你該推不掉了吧?哈哈!”
朱元璋朝後揮了揮手。
朱雄英便停下,給老爺子揉太陽穴的動作。
朱元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朱雄英坐下。
他這才道,“皇帝為啥是孤家寡人啊?因為做了這個位置,就不能考慮到仕麼親情感情啦。”
“這些東西,彆人能有,咱帝王家不能有,所以咱不惜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藍玉,揣測有可能威脅皇權的東西。”
“你現在沒在這個位置,終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咱的。”
“咱知道,你念感情,義氣,頭腦子靈活,自信,自信到可以掌控一切。”
朱元璋感慨:“多麼的像啊咱年輕那會兒,也是李善長啊、胡惟庸啊、劉伯溫啊,咱也是信任他們,可最後咱不惜痛下殺手,就如現在你和藍玉啊、常茂啊、馮勝啊他們的關係一樣。”
“你爺爺走過的路,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走的,再聰明的人,再看的通透的人,當你頂上至高無上光環那一刻,你都會陷入進來,逃不掉的,誰也逃不掉的。”
“咱唯一希望的,就是在你頂上光環那一刻,不要對你的兄弟叔叔們痛下殺手,你可以嗎?”
朱雄英很想說。
大概率不可以,大概率他會動手,但他又不忍心老爺子傷心,隻能道,“爺爺放心,我一定會聽爺爺的話。”
朱元璋道,“咱不是讓你聽咱的話,咱需要你打心底樹立起這個信念,咱一輩子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不要反目成仇。”
“好!”朱雄英篤定的點頭。
爺孫有敘了一會兒家常,朱元璋便放朱雄英走了。
老爺子還有許多事要想一想,想想怎麼試探藍玉,怎麼處理蜀王。
他知道,朱雄英也有許多事要處理,還叮囑朱雄英,儘快將東宮稅銀送去戶部。
朱雄英無奈的答應。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離去的背影,笑罵道,“臭小子!咱將大明都交給你了,還在乎你那三兩個錢,你的,也是大明的!”
朱雄英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徐徐退下。
……
另一邊。
戶部。
傅友文找到了戶部度支司員外郎王文。
“王大人。”
王文見著傅友文,急忙將手頭工作放下,道:“傅大人,有什麼事吩咐嗎?”
說著,他請傅友文落座,還主動給傅友文斟茶倒水。
傅友文古怪的看了王文一眼。
兩人端著茶杯,微微吹了口茶杯內的熱氣。
“你還記著鐵鉉嗎?”
傅友文想了想,這才語重心長開口道,“記得,你當時拒絕過鐵鉉,拒絕過給交趾撥財政款,還說交趾沒有能力償還雲雲的,對嗎?”
王文老臉一紅,道,“下官見識短駁,請傅大人毋要恥笑下官啦,嗬嗬。”
傅友文笑著道,“本官沒有這個意思。”
“嗯,戶部的財政餘款快見底了。”
傅友文頓了頓,看著王文道:“皇孫說了,讓你自己去要錢。”
他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整個人麵色有些僵硬。
“這,這樣嗎?”
傅友文道:“是啊,你也知道,咱這個皇長孫,不是啥好惹的主兒。”
“無論如何,忍一下吧,畢意……哎,如此大任,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