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朱雄英心裡,也對戶部頗有微詞。
鐵鉉說的不錯,當時要草吃的時候你不給草吃,現在生下奶了,你要拿去喝,哪有這麼簡單?
未幾之後,
戶部度支司員外郎王文,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當時要知道,站在鐵鉉背後的是皇長孫,他吃了十個膽子也不敢為難鐵鉉啊!
咯噔!
這麼說。
當初的戶部司員外郎黃遷,調去交趾宜升級,也是皇長孫所為了?
文有些倒吸涼氣,急忙納首抱拳道,“臣戶部度支司王文,參見皇孫殿下。”
朱雄英笑著道:“原來是王大人,久仰久仰。”
“臣,臣不敢。”
不知為何。
王文總感覺這皇長孫,雖然溫文爾雅,但卻莫名有些心悸不安。
朱雄英打量著王文,問道:“王大人有事?”
王文吞吞吐吐的道:“是這樣,臣得知交趾的一筆稅銀已經運到東宮,故此,臣請命領回稅銀。”
朱雄英哦了一聲,道:“這是應當的。”
還沒等王文一喜,就聽朱雄英問鐵鉉道,“稅銀到了嗎?”
鐵鉉回道:“回殿下,到了,”
朱雄英點點頭,看著王文道:“這事,王大人,你和鐵大人對接吧。”
王文一愣,麵色有些難看。
果不其然,
這皇孫殿下憋著,果真憋著壞呢。
鐵鉉笑容有些玩味,道:“沒有問題。”
王文一愣,隨即感激涕零的道:“多謝鐵雄寬宏大量。”
鐵鉉道,“交趾總共送十三萬兩稅銀過來,這一筆銀子,是當時交趾布政司,借皇長孫殿下的。”
“王大人你也知道,東宮的財政也是捉襟見肘的。”
話音落下,王文愣住。
“啊,這……”
王文神色一僵,喉嚨仿佛被堵住樣。臉色很是尷尬。
鐵鉉繼續道:“猶記得當時,我向你戶部借錢,你戶部說交趾沒什麼好借的。你還將本官攆走了。”
王文沉默了一下,才勉強擠出笑容道,“本官,糊塗!”
王文默默的聽著,也不敢反駁。
鐵鉉繼續道:“你說你當時要借了,交趾非但會將本錢還回去,還能支付高昂的利息。這不好嗎?”
王文臉紅:“那會,還是借了的。”
“是啊。”鐵鉉點頭,“所以,今天隻能給你十二萬三千三百兩了。”
鐵鉉歎口氣:“王大人,你做官糊塗,本官就不說啥了,你做人怎麼也能糊塗呢?”
“這錢是東宮的,是殿下借給交趾的啊?殿下已經寬宏大量的將錢給你戶部了,可這六千十百兩的利息,總該給殿下的吧?你戶部未免欺人太甚了。
王文愣住了,咽了咽口水道,“這,這樣,本官會被考核政績的啊。”
鐵鉉笑著道,“這還不簡單?當時你自己造的孽,這六千餘銀子,你自己拿出來補上不就行了。”
噠!
王文感覺膝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六千多兩白銀,要他還?還不如殺了他呢?
另一邊。
對戶部度支司員外郎,朱雄英也沒多與其一般見識。
鐵鉉在這事上,是吃了虧的。
朱雄英和朱元璋一樣,十分護犢子。
他自然不能讓鐵鉉,心裡這口氣咽不下去。
所以今天一切,都讓鐵鉉自己決策。
不得不說。
鐵鉉是個人才,這簡直是虎口拔牙,還能讓戶部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戶部度支司員外郎王文。哭喪著臉將稅銀拉走了。
明明取了銀子,卻一副如喪考妣的臉色。
六千多兩的虧空,讓他補?
大明的六品文官,一年的俸祿不過一百多兩!
在不貪汙的前提下,他需要還六十年,然而他現在已經快到四十了,除非他能荀活到百歲。
……
另一邊。
回到戶部。
王文如實將這事,告訴戶部侍郎傅友文,傅友文含淚給王文政績考核上打了劣。
明年該升遷的,他又要苦其心誌的再熬年!
沒辦法。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傅友文也隻能拍著王文的肩膀。安慰他,讓他以後提防著皇孫殿下。
沒事少亂得罪人。
當時。傅友文就覺得這家夥印堂發黑,果不其然,現世報這就來了。
戶部的事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下者畏威而不懷德,為上者要永遠保持強勢和神秘。
朱雄英漸漸讀懂了,朱元璋所以在處理戶部員外郎這件事上,自然就心狠了一點。
他也知道王文熬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升遷,在這時候將其政績壓下,是一件多殘忍的事。
但他還要做,也需要通過這件事,讓戶部的人知曉他朱雄英不好伺候!
“殿下,臣通透了,臣謝殿下抬愛。”
鐵鉉趕緊撩袍給朱雄英行禮。
朱雄英笑道:“好了,不要客氣了,你回去的時候去一趟鴻臚寺,將沐家三兄弟叫來一趟,我有事找他們。”
鐵鉉忙道:“臣這就去。”
等鐵鉉走後。
朱雄英繼續端著茶水,慢吞吞的喝了起來。
沒過多時。
沐家三兄弟,便邁著虎步走來。
三兄弟雖然都比朱雄英大不了多少歲,但累年經月的鎮守南疆,讓這三兄弟看起來比朱雄英成熟,也蒼老不少。
“臣沐春,攜二弟、三弟,拜見殿下!”
沐家三兄弟見著朱雄英,再次行禮!
關於朱雄英的傳說,他們在雲南自然也近過不少。
每一件事都看起來,十分夢幻,最終於百官前榮耀加入住東宮!
關於朱雄英的傳說有很多。
不過,一切總結來說,就兩字‘傳奇’!
和皇帝的過往一樣,都充滿嚴重的傳奇色彩!
如果這些事,
不是真實發生,他們都以為是茶樓說書先生杜撰的。
朱雄英放下茶杯,起身扶起沐春:“沐大哥不要客氣,這沒外人,咱都不要拿著捏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