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朱雄英皺眉,將茶水放在一旁,麵色有些凝重道:“消息封鎖了沒有?”
廖家兄弟點頭:“曹泰說,老爺子將消息全部封鎖了,他是冒著風險來告訴殿下此事的。”
朱雄英這才微微放心,自言自語的道:“封鎖了就好,說明老爺子還不想鬨大,這件事還有轉回的餘地。”
前幾日在鐘山祭祀的時候,老爺子就說蜀王那邊謀逆,又說抽機會試探藍玉。
可問題是,兩人究竟在謹身殿說了什麼?
如果沒有,老爺子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火氣,直接將藍玉下了詔獄?
進了錦衣衛,藍玉還能落得了好?
朱雄英起身,低喝道:“我要去一趟詔獄!”
廖家兄弟急忙阻止朱雄英:“殿下,老爺子還在氣頭上,而且曹泰,是冒死來知會這事,若是您冒然出現在錦衣衛,會牽聯到曹泰。”
朱雄英搖頭:“我有分寸,不會連累到曹泰,告訴曹泰,他這份恩情,我記住了。”
患難見真情,這時候殿前指揮使曹泰,能冒死將消息傳遞給朱雄英,足可見其忠心。
廖家兄弟點頭:“好!”
朱雄英麵色有些凝重,舉著油紙傘朝外走去。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錦衣衛,而是先去了涼國公府。
府邸內,
果真被龍驤衛軍兵重重包圍,即便朱雄英,也進不去。
朱雄英自然不是為了去藍府,他隻是在找個借口,一會兒好對老爺子有理由解釋。
緊接著,朱雄英便撐著傘朝錦衣衛走去。
一路上。
朱雄英開始邊走邊思考。
先是雲南出了事,現在又在西南川蜀出了事。
兩件事都和兵部脫不了乾係,關鍵點還是在兵部。
究竟是誰,目的是什麼?
還有藍玉,
究竟在和蜀王密謀著什麼?
謹身殿上,又究竟為什麼觸怒了老爺子?
所有事。
都好像一團團謎團一樣,困著朱雄英,雖然這些事,表麵上和朱雄英沒有聯係。
但朱雄英總感覺,剝開亂麻一般的線頭,本質上還是和自己脫不開關係。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朱雄英已經抵達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
朱雄英撐著傘,對北鎮撫司小旗道:“我找藍玉。”
錦衣衛幾名小旗攔住朱雄英,戰戰兢兢的道,“殿下,這彆讓我們為難啊。”
朱雄英嗯了一聲,繼續道,“告訴蔣瓛,我要見藍玉。”
幾名小旗躊躇了一下,其中一人道:“殿下稍等。”
朱雄英點頭。
持著雨傘,安靜的站在北鎮撫司門外。
沒多時,何廣義走了出來,看著朱雄英,忙彎腰拜禮道:“殿下何故在外站著?”
說著,何廣義反手一巴掌,將北鎮撫司前的兩名小旗扇倒在地!
他怒道:“殿下來了,不知道請進去喝口熱茶?烏漆嘛黑的。讓皇孫殿下站在外麵,想死?”
幾名小旗官,戰戰兢兢。
何廣義這才低頭,對朱雄英道:“殿下先去正廳喝口茶,我知道殿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此事是指揮使大人親自負責的,想來需要去皇宮通報一下皇爺。”
朱雄英點頭:“好。”
北鎮撫司的正殿,有些晦暗,中廳正中掛著一副牌匾,這是朱元璋親自送給錦衣衛的。
上書“天子親軍’四個大字。
牌匾下麵,則是朱元璋的威嚴畫像。
朱雄英恭敬的坐下,端著茶水緩緩地喝著。
何廣義站在朱雄英身後,也不敢言語。
沒多時。
外麵急促走來一道黑影,等進入中廳後,一身飛魚服的錦衣衛指揮使蔣瓛,便抱拳道:“卑職參見殿下。”
朱雄英嗯了一聲,“皇爺爺怎麼說?”
蔣瓛伸手:“殿下請。卑職給殿下帶路。”
朱雄英也沒多間,淡淡的道,“好!”
錦衣衛詔獄相較於刑部來說,更加猙獰恐怖,空氣中都充斥著血腥味。
朱雄英邊走。邊問蔣瓛道:“動刑了麼?”
蔣瓛趕緊回道:“皇爺沒下令。卑職豈敢擅用私刑。”
朱雄英微微點頭,尋月朝兩邊望去,入眼處,隨處都能看到一盆盆炭火在熊熊燃燒,時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火盆邊緣夾著早已燒得紅透的烙鐵。
牢房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夾棍、皮鞭等各種各樣的刑具。
四下擺著老虎凳、狗頭鍘等令人膽寒的拷打用具。
沒多時。
朱雄英便走到詔獄儘頭,遠遠地就看到藍玉閉著雙目,挺拔著脊梁,坐在詔獄的草床上。
朱雄英回頭看了眼蔣瓛,道:“我單獨和藍玉聊聊,可以麼?”
蔣瓛誠惶誠恐的道:“殿下嚴重了,自無不可。”
說完。
他便自覺的自顧自離去。
朱雄英走到牢房前,牢房沒有上鎖,錦衣衛的人,也給足了藍玉的麵子。
昕到腳步聲,藍玉忽然睜開眼睛,看到朱雄英,頓時一喜:“大外甥孫!你咋來了?”
朱雄英蹙眉道:“潁國公他們都被控製住了,平安也從山東朝京師趕,李景隆的兵權被收了。”
“舅姥爺。究竟發生什麼事?”
“前幾天皇爺爺,就說你在和蜀王密謀,書信來往,可有這回事?”
藍玉點頭:“有?”
朱雄英大驚失色:“你究竟在瞞著我做什麼?還有,老爺子在謹身殿問你什麼了?為什麼搞成現在這樣?”
藍玉淡淡的道:“老爺子問我,和蜀王書信往來些什麼。”
“你沒說?”
藍玉搖頭:“不能說。”
朱雄英眉宇緊蹙。
“可不可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