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大地的一片巨大深坑。
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坑洞的周圍兩邊到處都是殘破的機械。
一些機械看上去是近些年丟的,而一些機械卻已經風化嚴重。
無數機械,密密麻麻的堆在坑洞周圍,在坑洞周圍的岩壁上堆積如山,與沙石泥土混雜在一起。
能夠看見那些被丟棄的機械當中,有不少都金屬手臂和殘肢。
這裡宛如一個巨大的機械垃圾場
事實上這裡也確實是最大的垃圾場。
垃圾場周圍傳來了機械扭轉的阻尼聲。
一個人影在這裡穿行,猶如病入膏藥的病人。
速度極慢,緩緩的靠近深坑。
這是一具擬人派的女性機械生命,身上到處都是破口磨損,發出聲音的正是她的雙腿。
關節之處似乎很久沒有進行潤滑保養了,走起來發出了磨擦的聲音。
她的雙眼時不時的發紅,隨後又閃爍一會兒重新退回了藍色。
每當發紅的時候,她都會愣在原地。
一路站到了深坑旁,靜靜的看著深坑。
這時她的雙眼變成了紅色,毫不猶豫的就想要轉身離開。
紅色閃爍,重新轉變為藍色。
轉變成藍色的一瞬間。轉身剛剛離開一段距離的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奔跑,這一次她直接跳進了深坑之中。
……
此時莊才這邊。
銀箭頭正語無倫次的說著什麼,說的話已經開始沒有調理了。
而莊才也不在意,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銀箭頭的頭頂。
“你們覺得神人是你們的造物主是嗎?”
莊才問道。
“對,是,是的。”
銀箭頭的聲音傳來。
“你不用這麼激動,我跟你們的造物主沒有什麼關係,你就把我當成和你們一樣的人就行了。”
莊才說著沒有再過多解釋,畢竟等一會兒,凡爾派斯回來了,肯定還得給他解釋一下。
等待期間,銀箭頭開始冷靜下來。
沒過多久,凡爾派斯從遠處走了回來。
過來時他正準備說什麼就看見莊才的外貌有了巨大的變化。
“你給自己換了一身?”
他奇怪的問道。
聽到這話,莊才笑著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掃描一下呢,這一次我可不會阻止。”
凡爾派斯下意識的就開始掃描莊才的軀體,一陣掃過之後傳來的數據,讓他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數據反饋,和他掃描其他人的各種數據完全不一樣。
“蠢貨,他是神人,是像造物主一樣的存在,虧你還是教派的成員!”
銀箭頭忍不住了,大聲罵道。
他一個個體派都能想得通,怎麼這些擬人派反而不敢往那邊想。
“可是,可是那隻是傳說。”凡爾派斯忍不住喃喃自語,他自己都不信。
而且他的教義也跟神沒關係。
隨後糾正道:“我是阿爾法教派的,我們不信神,信奉的是團結。”
這麼說著他也很快的冷靜了下來,看向莊才。
“你這時候突然告訴我們你的真實身份,是有什麼用意嗎?”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們的反應,順便告訴你們一些真相。”
“真相?”凡爾派斯有些疑惑。
“沒錯,你們的世界被邪神盯上了,而邪神已經非常深入的在影響你們。
狂亂之毒就是影響深入所帶來的結果,你知道自己已經中了狂亂之毒了嗎?”
莊才看著凡爾派斯問道。
“果然,瞞不住你嗎。我最近隱隱約約有了那種感覺,有的時候我開始不能控製我的思維和行動。
但我還能強壓下去,我還要遏製住更多的受中狂亂之毒的人。”
凡爾派斯說著,用力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長槍。
他非常不甘心,但他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莊才盯著他,忽然問道:“你為什麼如此拚命?因為你是審判官?還是因為你是阿爾法教派的一員?”
聽到這話,凡爾派斯抬起頭來盯著莊才說道:“不,是為了團結,是為了教派的理念!”
莊才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身上原本有些朦朧的金色,開始散發光芒。
“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狂亂之毒的影響對於擬人派來說,非常的致命。
擬人派與個體派之間的發狂比例達到了91,越是擬人派的貴族發狂之後實力提升越是巨大。
基本上可以斷定,越是擬人,越是容易發狂,越是擬人,發狂之後產生的影響越大。
這樣下去,來之不易的團結終將破滅,教派先輩的影響,將付之一炬。”
聽著凡爾派斯的話,莊才眼睛閃爍著光芒,死死的盯著他,盯著他身上的一切變化。
嘴上還在引導著:“是的,這是你付出一切都要遵循的理念,這就是你的榮耀!
我雖然並非你們的造物主,但我知曉你們的造物主,他們同樣擁有著自己的榮耀。
確定他,牢記他,履行他。
堅定自己的意誌,踐行自己的理念。”
莊才說著,自己的領域擴張將凡爾派斯囊括進去,為他增添氣氛,排除掉外界的一切影響。
“我必將,護衛團結。”
凡爾派斯說著,在莊才的眼中開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雖然還沒有凝聚出與情緒相關的映射物,但金色的光芒已經從他的體內散發而出,他已經找準了自己的情緒,確定了自己的理念。
這一步已經足夠壓製住他心中的狂亂之毒了,而恰恰在這種形式中莊才看見了更多。
看見了這些機械生命體和他們的不同之處,隱隱約約的看見了問題的所在。
但還差一步,莊才還是需要一名身中狂亂之多,但並沒有被其完全影響且自願讓自己檢查的人。
“說說吧,說說你找到的情報,有關於那位女武神的。”
聽到莊才的話,凡爾派斯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據稱,這位女武神是從邊境回來的,在中途似乎受了狂亂之毒的影響,做出了敵對的行為。被認為是叛逃者,最後這位女武神一路躲藏到了這裡,並一直在這裡徘徊。
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很少再看見女武神出現了,可能已經死亡或者逃離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說到這裡,凡爾派斯想到自己想了想說道:“我懷疑這位女武神可能和我的情況一樣,也已經中了狂亂之毒,但靠著自己的意誌又壓了回去,大概處於時不時會被影響的區間。”
畢竟凡爾派斯自己就是這種情況,懷疑自己一直沒有被深度影響到被完全控製行為,是因為莊才在旁邊幫助的關係。
隨著莊才袒露自己的身份,凡爾派斯認為現在莊才乾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現在情況等緊急了。”莊才默默的說道。
凡爾派斯猜的沒錯,他沒有被直接操控,除了他自身的金色情緒迸發所產生的壓製之外,莊才也在旁邊出了一些力。
所以莊才大概能夠猜到此時的女武神在怎麼一個狀態。
莊才之所以追尋女武神,就是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拆解凡爾派斯的身體,並對其進行一些深入的研究。
因為他不能保證自己對其意誌芯片的研究,會不會對其產生不可逆轉的影響。
這位女武神就是一個比較容易的替代品,並且現在情況危急,可不能讓她被完全影響到了。
一旦被完全影響,可就不好找到這麼適合的目標了。
想到這裡莊才閉上眼睛。
一張半透明的符咒,浮現在了莊才的麵前。
領域瞬間擴散出去。
銀箭頭和凡爾派斯似乎都有所察覺,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起來。
莊才麵前的符咒焚燒,隨後凝聚成了一根線,連在了莊才的身上。
這根線彎彎繞繞的向遠處蔓延,像是進入到了空氣一樣。
領域又開始回縮。
莊才睜開了眼睛。
看著自己麵前延伸出去的這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