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換在電話中說,柳總,我剛拍戲回到房間,副導演把預算重新做出來了,你什麼時候看一下?
柳絮說,方便的話我如今就去取。
牛換說,不用你來取,我親自給你送過去。你現在在哪兒?在房間嗎?
是!我在自己房間。
牛換說,那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
好吧!
柳絮關了電話對李江說,牛換的辦事效率還行。
李江說,所謂的預算就是一個粗略估計,和實際開銷還是不一樣。
說話之間,牛換已經來到門外敲門,李江給他開門。
牛換手中拿著預算表走進來說,你們兩口了看一下,預算不是很具體,隻是大致估算了一下,三十集下來預計需要一千八百萬元。
柳絮說,你不是說一千五百萬就夠嗎?怎麼又多出三百萬來?
牛換說,那是我的估計,這個預算方案有些具體內容。你先看一下吧,如果感覺花銷太高,還可以壓縮一下。
柳絮說,你先放下吧。我詳細看完之後,再讓其它相關人員看看,明天晚上我們開會研究。不管咋說我們都是為了把劇拍好,該花的就花,不該花的不能亂花。
牛換說,你說得對!主要是為了這部電視劇能夠在全國打響,所以我才這麼用心。
柳絮說,你放心把戲拍好,經費的問題不是問題。
牛換說,那就好!你忙,我回宿舍去了。
柳絮說,生活上有什麼事隨時說話。
牛換說,謝謝柳總,個人生活上的事我從來不麻煩彆人,何況咱們這兒的夥食安排得很好。
送走牛換之後,柳絮和李江開始研究他的預算方案,看完之後兩人都覺得還比較合理,可以接受。
李江說,胡京和孫誌躲在背後不出麵,隻是這個牛導在為加大預算而活動,我總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柳絮說,你不要疑神疑鬼了,他們過去並沒有合作過,也不認識,怎麼可能合夥算計咱們?
李江說,沒有合作過不等於他們不合謀,反正我有疑惑。
柳絮說,你一個集團公司的副老總,怎麼總是這樣婆婆媽媽的?
李江說,好!我不說了,將來出了問題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能出什麼問題,無非就是多花點錢,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和你爭吵了,快下樓吃晚飯吧!還有那麼多客人等著你呢!
柳絮突然想起父親野草和左雲部長他們還在房間等著開飯呢,她和李江出來趕快往左雲部長他們的房間走,召喚他們到餐廳吃飯。
次日上午,左雲和野草他們離開情人湖返回省城。市、縣、鄉三級領導們也都趕回去上班。美心集團的一些環節領導跟著徐麗、湯麗、曉玲和山鷹一同趕回省城值班。隻有柳絮和李江還有克魯夫妻留下來準備再逗留幾天。
這天傍晚時分,柳絮陪導演和胡京以及孫誌夫妻一起吃飯時,任豔突然接到她父親病故的電話,當場就哭出了聲。
柳絮說,嫂子節哀!已經八十多歲的人了,風風光光一輩子,很值!
孫誌帶任豔要回村去吊唁老人時,柳絮和李江也陪著他們同去,畢竟是朋友,路程也不遠,應該去送送她父親。
桐樹灣離情人湖也就十多裡路,小車在黃土路上開了二十來分鐘就到了。快進村的時候就望見村口那一大片桐樹。
三十六棵桐樹長在一片高地上,周圍長滿枳機和哈冒兒。桐樹彎彎曲曲地伸向籃天,彎曲處可以看到骨節,骨節上有大小不等的小洞,大的象小碗,小的象酒盅,水洞中無論冬夏春秋都有水,故而又叫水桐樹。高高的桐樹枝頭到處可以看到仙鶴的窩,住在這兒的仙鶴都到情人湖去撲食,旁邊的村子也由此得名,起名叫桐樹灣。
柳絮記得她們小時候,情人湖這邊的一幫孩子專門跑到水桐樹那邊去玩。水桐樹與情人湖相比又是另一種風情,吸引著周邊的孩子們。情人湖和水桐樹成為這一帶的兩道風景,凡是來這兒參觀的人無不叫絕稱讚。
這片水桐樹能夠在文化大革命運動中生存下來完全應該感激任支書,也就是任豔的父親。那時他是大隊革委會主任。一幫造反派小夥子嚷著在砍掉水桐樹,割掉資本主義尾巴。他製止無效後去公社找革委會主任。當時的公社革委會主任姓郝,正是在南方省落馬的那位省長。當時郝主任非常支持任支書的想法,所以才把這片桐樹林保存了下來。
兩輛小車開進了老支書的院子,雖然已經有些年不當支部書記了,但是任家大院顯然比一般人家氣派得多,一排整齊有序的磚瓦房,雖然陳舊許多但仍然很有威嚴。院子裡住著老支書和他的小兒子。
兩輛小轎車經直開進了大院內,大院內已經圍了許多人,都是村子裡的鄉親和任家的親屬,均是前來吊唁的。另外一幫人正在院子裡搭起了高大的靈棚,棺材業已放入靈棚,隻等著屍體入殮。
後套有個風俗,人去世後必須在當日太陽落山前入殮。孝子們必須在黃昏之前趕回來,在炕上給亡靈磕頭燒紙,然後才可將亡者裝入棺材放到靈棚內,接受孝子賢孫們的祭奠。祭奠日子一般為三至五日,冬天便於屍體存放,所以也有放七天的。
柳絮兩口子隨任豔夫妻倆趕到時,老人的屍體還在屋子的炕上停放著。
任豔一進院就嚎啕起來,在侄兒侄女們的扶伺下跌跌撞撞進入喪房爬在父親的屍體上痛哭不已。隨著她的痛哭,侄兒侄女們也都哭嚎起來。受此影響,所有的親人都哭了起來,於是整個大院一片喙啕之聲。
按照習俗,柳絮和李江沒有進喪房,而是等亡人入殮後,棺材進入靈棚後他們才上前點紙祭奠亡靈。
此時天已黑了下來,紅心樓集團情人湖旅遊度假村的辦公室主任親自開車從鎮上買了花圈送了過來,放到了靈棚前。
祭奠完要靈之後,柳絮和李江要回去時,任豔和孫誌挽留他們吃飯。
柳絮說,老人剛去世,你們忙得不可開交。離情人湖這麼近,二十分鐘就回去了,我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
任豔說,柳總,你們夫妻專門陪我回來給父親奔喪,怎麼可以不吃飯就走?
柳絮說,等安葬老人的那一天,我們再來吃席還不行嗎?
孫誌說,讓柳總他們他們走吧,今天人剛去世,家裡亂成一鍋粥,安葬那天來了咱們好好招待他們不就行了!
任豔這才同意讓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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