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爵收到,正在彙總同類報告,請堅守中繼站,等待信息支持。”
退出遠程通訊,中尉翻了一個身,四下張望了一番“上士,如果你能把固定式光譜分析儀架設起來,我會很感謝你的。”
“好的長官。”
隨後中尉又接通了與鈴木準尉的通訊“eh11呼叫黑桃11。”
“eh11,這裡是黑桃,請講。”
“我們發現了彎刀戰機殘骸,疑似叛軍介入。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沒有,機群往騎兵旅的方向去了。”
“好吧。準尉。”
說著,中尉打開了全息地圖,在中繼站與鏡河之間標記了一個紅點,編碼h314“讓紅桃組駐守觀測站,方塊組移動到紅色標記h314的位置建立觀察哨。”
“沒問題,需要黑桃向你移動嗎?”
“很好地提議,黑桃組立即向我靠攏。”
步兵,這一人類曆史上最為古老的兵種,之所以能在經曆了騎兵與坦克長達上千年的壓製後依然活躍在戰場上,正是因為其難以尋覓的隱蔽性,而他們的兩個天敵,早已隨著技術的發展,淹沒在曆史的塵埃裡。
現在,一群步兵,讓另一群步兵給盯上了。中尉不得不考慮一切可能存在的攻擊方向。隨後他接通了戰鬥工兵營的指揮部“威士忌呼叫蛋黃派11,能聽到嗎?”
“威士忌,這裡是蛋黃派12。”蛋黃派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鬼祟,似乎他稍稍大聲一些,聲音便能穿透頭盔的隔音層,直上萬米高空鑽進敵軍飛行員的耳朵裡。
“12?”中尉愣了一下“克羅斯少校呢?”
“少校被航空燃油燒傷了,正在搶救。”
怎麼會有人倒黴到被墜毀戰機的燃油燒傷呢?
也對,在戰場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蛋黃派,我們剛剛發現了敵軍空降部隊存在的可能,請保持組織完整和戰鬥準備。”“蛋黃派明白。”
“威士忌接出!”
協調好一切後,上士的固定式光譜分析儀也已經投入了使用。目前,它還沒有檢測到任何敵意接近。
於是中尉又找回了他們之前的話題“我說上士,我們說到哪了?”
“您讓我不要急於回答您,長官。”
“哦對。”中尉拍了一下fr66的拉機柄,給輕機槍上了膛。塑料的磕碰聲總能給人壯壯膽“我先說說我吧。就從作為父母的角度而言,我算不上是一個好父親。我的孩子現在兩歲,我陪伴他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所以,我經常想,他長大後會怎樣看待我。人總是自私的,我絲毫沒有給他了解我的時間,卻還是奢望著他能夠理解。我希望他能夠覺得,他的父親雖然不是一個好爸爸,但卻擁有著高尚的人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克裡斯蒂上士沉默了一會兒“我明白長官……”
“槍現在在你的手裡,你可以朝我開槍。是我選擇單獨與你在一起的,我必須為我的選擇負責,你可以扔掉槍,關掉所有的網絡從這塊石頭上跳下去,消失在鏡河的河穀之中。實不相瞞,我的射擊水平很差,我絕對打不中你。”
“長官我不會的。請你相信我,好嗎?”
“我隻是在客觀的分析你現在所麵臨的選擇。所以,聽我說完。”中尉翻了個身望著她“前兩個選擇對於你個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跟著我,在這裡戰鬥。你殺了一個無辜的人,你應該知道這並不是戰功能夠彌補的,戰功僅能改變你被量定的刑罰,它不能抵消你犯罪的事實。隻能讓彆人在你的孩子提起你時,所能想到的,不是一個罪犯。”
沉默。這是上士所能給出的唯一回答。
有時,善意往往比惡意更加難以應對。尤其是當你切身體會到那種純粹的善意,且無從報償時
“選擇的權力,在你手裡。”
“為什麼幫我?”所有的感觸,都回歸到了最初的疑問“對於你這樣的人而言,我這類人的苟且,應該是你們最厭惡的東西。”
為什麼幫她?也許中尉自己也說不清吧。他想了想,說“也算不上是幫你,我相信有運氣的存在,每個人,都應當有幸運的時候。更何況你已經累積了太多的不幸,凡事都是物極必反,總有個保底的限度。”
“嘿?”久違了的笑聲“那遇見你一定是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