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台員工培訓得很到位嘛,沉著冷靜,處變不驚。
我觀察著魯嬋娟,覺得她對答如流,又十分自然,沒有什麼可疑的。遂拉了拉楊丹的衣服,“算了吧,還是先報告老師,等明早再和老師一起過來處理吧。”
“嗯嗯,兩位不要著急,明天再來也行的。如果是我們酒店內部員工乾的,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如果是其他客人乾的,報警與否你們可以再從長計議啊!現在還不確定就報警的話,搞不好會適得其反哦!”
真是聰明的回應。她知道這幾天酒店裡住的全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她這話的意思是提醒我們,有可能是同學偷了楊丹的錢,讓我們私下解決讓老師處置就好,驚動警察的話,偷錢的同學就會受到不可逆的影響。
可是,掉錢這回事本來就是瞎編的,她的話對我們並沒有說服力。
“知道了。我們明天再來。”我回應著。
“好的。請問你們是哪個房間的?我幫你們登記一下,領導或安保部負責人來了的話,我會先告訴他們你們需要解決的問題哦。”魯嬋娟笑笑,溫柔地問。
“七……”我想說七零一的。
“七一二。”可楊丹卻搶過話先一步回答。
“好的,給你們登記了。”
跟魯嬋娟扯囉完,我倆離開前台。我看了看手機,快九點了,與崔月約好見麵的時間快到了。
“你們先回房間,我去湖邊找崔月。還是和昨天一樣,視頻通話哈。”由於陳麗媛出不了酒店,我被迫與楊丹分開行動。
“好的,你自己在湖邊注意安全。見到了崔月就先轉移到有人的地方,再給我們發視頻,以防萬一。”楊丹謹小慎微地交代著。
“好,知道了。”
我們就此分開。楊丹和陳麗媛先回酒店七零一室,我則出了酒店往酒店背麵的湖邊走去。
酒店背麵的湖邊一片幽靜,一個人也沒有。天空中布滿了雲,月光灑不下來。原本我是很享受這種夜的靜謐的感覺,可現在卻有種月黑風高殺人夜的恐怖感覺。我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麵往湖邊靠近,等待著崔月出現。
九點過五分,崔月從湖裡冒了出來,全身濕淋淋地走上台階,依舊是短袖熱褲高跟鞋的裝扮,鞋跟噔噔響,身上水滴吧嗒吧嗒響。
“你遲到了。”我看著崔月不緊不慢地走向我,提醒她。
“就遲到幾分鐘,不打緊吧?嘻嘻。漫漫長夜,我們又沒有太多聊的,來那麼早乾嘛!”崔月抹了抹濕漉漉的頭發,一臉嫵媚妖豔的感覺。
“我同學失蹤了,現在危在旦夕。我們懷疑就是殺害你和陳麗媛的凶手乾的。”我直言不諱地對她說。
“啊……真是可憐啊,花季少女。她是死在哪兒?會不會和我所在的區域重合?這樣她就可以陪我玩了呢。你說,我們都是鬼,能不能碰到彼此呢?”崔月並不以為然,一派輕鬆地問我。
“她還沒死,我們在想辦法找她,把她從凶手手中救出來!”見她與己無關的冷淡態度,我終究忍不住上火起來,“你無所謂找不找凶手,但我同學還沒死!拜托你仔細回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細節能想起來,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成為線索。拜托,我想救我的同學!”
要是徐楓看到我為了救她對一個女鬼苦苦哀求會有何感想?會不會對我表示感激?會不會就此放下因張思睿給她帶來的嫉妒感,和我和平共處?
答案我不知道。我也不是為了要和她搞好關係才想要救她的。我想挽救的,不過是一條生命而已,如此純粹。
“她還沒死?!那凶手綁她乾嘛……”崔月聽了我的乞求,愣了一下,隨即配合地凝神思考回想起來。
趁著崔月回憶時,我給楊丹撥去視頻通話,再度進行兩兩對話的模式。
視頻通話一接通,楊丹就咋呼著“陶桃!陳麗媛說她想到了一些事,讓她說給你聽哈。”
說罷,楊丹把鏡頭轉向陳麗媛。
陳麗媛支支吾吾地說著,和她那可怕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匹配,“我也不確定,隻是剛才聽楊丹說你們同學可能是被人綁架走的,我腦海就突然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些畫麵……”
“什麼畫麵?”
“楊丹描述你們同學可能是被人闖進屋裡,綁住手腳捂住嘴,強行帶走的。我聽到她的描述,腦海裡瞬間就閃現出了自己好像也被這麼對待過……”陳麗媛一邊努力回想,一邊感到後怕地說。
“你也是被人闖進房間強製綁走的嗎?”我驚訝地問。
“我……不知道啊……隻是隱隱約約有種一樣的感覺而已……”陳麗媛顫抖著回答我。
“還能想到什麼嗎?”我追問。
“我在奔跑……有人在後麵追我……我害怕地敲打著其他房間的房門……沒有人給我開門……”
“敲門聲?!”陳麗媛說到這兒,崔月突然有了反應,“被她這麼一說,我腦子裡似乎也響起敲門聲了呢!”
“嗯?什麼敲門聲?”
“十三號那天,我回到房間洗完澡就上床躺著,等凱文過來,然後不是就睡著了嘛……我也不確定,不過現在我腦中就是回蕩著敲門聲,我感覺是我那天睡著時聽到的。然後……”崔月擰著表情努力回憶著十三號的事,“然後……”她的表情開始從淡然變得恐懼害怕起來,捂住嘴渾身顫抖,眼角流出了帶血的眼淚,“然後就有一個人闖了進來,把我撲倒在床上,要……強……強……”回想起可怕的經曆,哪怕是斷斷續續的片段,她都害怕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看來她臨死前遭受了極其可怕暴虐的對待。
“這麼看來,是個男人闖進了房間對你施暴,然後殺了你?”楊丹捕捉到關鍵,並不照顧崔月的情緒,直接向她確認問到。
“是……是的……我不確定是不是他殺了我,我隻記得……他強……了我……嗚嗚嗚……”崔月回憶起死前的點滴模糊記憶,變得絕望呆滯起來。
我突然覺得,這樣硬逼著她回想瀕死之事是不是太殘忍了。她本來不記得一切,即便是死了也是快樂逍遙的?可現在卻……唉~!
“如果她的回憶沒錯的話,那麼可以確定凶手是個男人,你感覺呢?”楊丹沒搭理哭泣的崔月,繼續問我。
“應該沒錯吧……”我有些被崔月的情緒所感染,同情著她。
“可是……”陳麗媛弱弱地插話進來,“我模糊的記憶裡,襲擊我的應該是個女人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