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死亡之眼!
馬凱帶著六七頂金色假發,連夜開車趕往度假村酒店。
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馬凱乘電梯上一樓一零六室找袁海霞,假發先留在了車上。這是袁海霞交待的,他隻管聽話照做,沒問為什麼。
“你就這麼變成了她的共犯嗎?”馬凱回憶到這兒,我打斷他問。
“共犯?我不過是送了幾頂假發給她,我都不知道她要用那幾頂假發去乾什麼,這樣也算共犯嗎?”馬凱滿是質疑地看著魏振海問。
“你不知道陳麗媛被你老婆殺了,難道也不知道崔月被她殺了嗎?替她隱瞞殺人的事實就是共犯,就算你沒參與殺人,但知情不報,包庇罪你知道嗎!”魏振海嚴肅地教訓著馬凱。
“不不不,小月被殺了那天晚上我也是不知道的。”馬凱擺手搖頭否認到,“我知道我老婆和小月見麵了,但我以為我老婆隻是警告威脅小月離開我而已。確實,當我抵達酒店時,我在我老婆的房間裡看到了一個黑塑料袋,裡麵裝著的東西有些我認得是小月的,但我還是沒有往小月已經遇害了的方麵去想,那些東西是我送小月的,我以為是小月被我老婆羞辱以後,聯係我未果,惱羞成怒地把我送她的東西全都給扔掉不要了,想跟我一刀兩斷撇清關係呢!”
“你知道袁海霞去找崔月,你到頭來什麼話都沒問?”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馬凱。
“我不敢啊……”
“孬種!”我憤怒地罵了一句。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崔月已經遇害的?你剛才回憶袁海霞和王克嘉的那些犯案過程,你並不在現場,一定是後來袁海霞告訴你的吧?”魏振海問。
“是她告訴我的……”馬凱眼神黯淡無光,繼續回憶著。
七月十四日一早八點左右,馬凱還在蒙頭大睡,袁海霞就起床了。她收起馬凱的車鑰匙,拉著陳麗媛的行李箱出門,乘電梯下負一層,去往地下停車場。
時間還早,房客大多還在睡覺,起了的也是在一樓餐廳吃早餐,停車場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袁海霞從馬凱的車上把裝著金色假發的袋子拿出來,回到自己的車上。她把後座靠背放下來,費勁地把後備箱位置的陳麗媛拉到後座上,此時陳麗媛的屍體已經僵硬,蜷縮著的身體很難展開。
袁海霞小心翼翼地脫下陳麗媛身上的藍色百褶裙,然後從手提袋裡掏出假發,一頂一頂地和陳麗媛的頭發比對著長度,和金色的深淺度。挑出一頂顏色最接近的假發,都是直發,長度比陳麗媛的頭發稍短一點,和陳麗媛不熟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就算之後陳麗媛被報失蹤警察要查看監控,應該也看不出來陳麗媛的頭發和這頂假發的區彆。
挑出合適的假發後,袁海霞將車前座往前推了推,讓後座空間寬敞些,然後就在後座位置換上藍色百褶裙,戴好金色假發,下車。再從行李箱拿出已準備好的漁夫帽和帆布運動鞋,換上。鎖好車門,拉著行李箱往電梯間走,搭乘電梯去一樓大廳辦理退房手續。
一切都很順利。袁海霞把七零一室的房卡交給前台的服務員,壓低帽沿稍稍等一會兒,待客房部服務員查房完畢後,簽字退還押金。整個過程中,前台服務員都沒有仔細看眼前這個金發女人一眼,自然不會看出此人並非房客陳麗媛,而是酒店負責人袁海霞。
退了房,袁海霞繼續扮演著陳麗媛,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度假村。她注意到路邊的治安監控攝像頭,又再壓低帽沿,拉了拉假發遮擋臉,保持自然,故意在監控範圍內留下身影。
然後她就在監控範圍內站著等了一會兒,攔了輛出租車,上車離去。司機問她去哪兒,她隻說往前開,到了會喊停。
司機有些莫名,但也照做了。
車向前行駛,袁海霞一直側著臉往車窗外看。她在找尋可以投放陳麗媛行李箱的地方,需要隱蔽又暫時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出租車開了大概五分鐘,袁海霞就叫停車了,她發現了一個適合投放陳麗媛行李箱的隱蔽之地,雜草叢生的鄉間野地,四周沒有人行道,較為荒涼,目測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經過,就算有,也不會從公路下到野地去。最主要的是,這個路段沒有交通和治安監控攝像頭。
袁海霞下車後,提著行李箱走下野地,把行李箱留在裡麵,再脫下身上的藍色百褶裙和帆布鞋運動鞋,摘掉金色假發和漁夫帽,換上她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走出野地,橫穿公路到對麵,等待路過的出租車,打車回度假村。
回到酒店,還不到九點,但已經有零零散散的房客在一樓大廳辦理退房手續了。一切井然,袁海霞滿意地走回房間。馬凱還沒起床,打著呼嚕在深度睡眠中。
嗡——!嗡——!
袁海霞剛想把馬凱叫醒,手機便震動起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又是王克嘉打來的,她不耐煩地掛斷了沒接。王克嘉從淩晨就一直在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接,睡覺時還把手機關了,不讓王克嘉打擾。
昨天讓王克嘉出去處理崔月的屍體後,袁海霞就沒再和他聯係。她相信王克嘉能處理好崔月的屍體,他雖然慫,但求生欲會讓他極度謹慎地處理,讓屍體不被發現,使他的殺人事實不被曝光。
而且,晾他一會兒,會讓他更加擔心害怕,共犯的依附感會讓他更加依賴袁海霞,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