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馬凱回答,說罷接通了來電。
鈴聲消失,房間裡安靜下來,袁海霞也隨著鈴聲的消失而沉靜下來,不再尖叫,轉回身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恢複原有的惡毒眼神。
“誒?什麼聲音也沒有啊,電話接通了嗎?”馬凱朝我發出疑問。
馬凱聽不見手機通話中的聲音很正常,在我未做乾預前,他是聽不到人類的聲音的。我無需跟他解釋太多,爭分奪秒地又對他說“靠近我,告訴我這裡的具體地址。”
“你說什麼?”袁海霞聽到了我的聲音,問我,但我沒理她,眼神堅毅地直視著她,等待著馬凱告訴我這兒的地址。
“蛤?”馬凱不解,慢一拍還沒做出反應,魏振海便從他手中奪過手機,往床邊貼近。然後,和之前嘗試過的一樣,在魏振海離我還有一米左右距離時,袁海霞的手機從他手中穿越,掉落在床右邊的地毯上,他抓也抓不起來。
沒事,一米的距離足夠了,聲音能傳過去。不管是誰給袁海霞打電話,我隻要大聲呼救,報上地址讓對方聽到就行。據馬凱所說的,袁海霞應該已經沒有同夥了,就算還有,袁海霞應該也不會用自己的手機號碼和同夥聯係,她會再準備另一台手機。所以,這通來電的人,大概率會對聽到的呼救做出反應的。
魏振海明白我的意思,把馬凱拉過來,讓他把這裡的詳細地址告訴我。
“救命啊!快報警!”我先張口大叫,瞪著我的袁海霞被震懾了一下,轉瞬,她又再露出邪惡的笑,不言語,爬上床,伸出手放在我脖子上。
“真好聽。儘情叫吧,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寧冀市,建華區……”袁海霞的手還沒收緊,我聽完馬凱說完地址,開口報出地址的市和區。
“嗯?”袁海霞箍住我脖子的手定住了。
“華山大街二十五號……”
袁海霞明顯地愣住了,我脖頸的皮膚能感受到她貼著我的手指在微顫。
“芍藥園居,c區彆墅四號,袁家。”我完整地說出了該處的詳細地址,目光篤定的看著懸在我上方的袁海霞的臉,看著她一臉木訥訝異,我嘴角一歪地壞笑,又再重複一邊“寧冀市建華區華山大街二十五號芍藥園居c區彆墅四號袁家。對嗎?”我不是在問袁海霞對嗎?而是在問馬凱。
馬凱說是,我安下心來。
“你……你怎麼知道這兒的地址……”袁海難以置信地問我,表情複雜。
我沒有回答,繼續大聲說著帶有求救信息的話“你殺了崔月,殺了陳麗媛,又殺了我同學和老師,逼人自殺頂罪,還動手殺了魏警官和你老公,你現在還要殺我嗎?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救命啊!快報警啊!”
“你特麼有病吧?”袁海霞啪地扇了我一巴掌,焦躁地問我“我問你怎麼知道這兒地址的,你特麼跟我又扯到哪兒去了!說!你怎麼知道這兒地址的?”
“你怕了嗎?呸……”我舔了舔嘴裡的腮幫肉,吐出一口血,虛張聲勢地說“我說了,我不是自己去的度假村,我同學聯係不到我定會報警。這個地址我和我同學都知道,她會帶著警察過來救……”
啪——!
沒等我說完袁海霞又扇了我一巴掌,幾近瘋狂地咆哮到“我問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地址的?!除了我老公,沒有人知道這個地址!連我爸媽都不知道!你特麼是不是跟他玩過?他是不是帶你來這裡約會過?臭不要臉的,你是不是也勾引我老公了?”邊說,袁海霞邊歇斯底裡地呼我巴掌,一左一右地來回扇著,嘴裡不停念叨著“你說啊!你特麼說啊!”
“陶桃!”魏振海見我的臉一左一右來回晃動著,且漸漸紅腫起來,大概知道袁海霞又在虐打我,驚叫著開始摔東西,製造各種噪音試圖像剛才一樣讓袁海霞轉移注意力。
可這次袁海霞殺紅了眼,對外界的聲音完全不為所動,不管不顧地毆打著我。
雙頰巨疼,如暴雨梨花般針紮,火辣又刺痛。我忍痛大喊著“我說!我說!彆打了!”
好歹才讓袁海霞停下了毆打我的動作,周圍突然一片死寂,她雙眼充滿了嫉妒和恨意地看著我,等著我說。
她的眼睛裡映出我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發腫的臉擠得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縮小,睜都睜不大。
我看著她的眼睛,映出的我的頭上仍是空空如也,沒有倒計時數字。
我的能力還靠譜嗎?不……應該質疑的是,我的能力還在嗎?
在殺人不眨眼的袁海霞麵前,我幾度讓她停下手來,或許這就是在證明我的預見結果是可信的嗎?即便我被袁海霞毆打得再厲害,遭受了多大強度的皮肉之苦,隻要最後活下來了,這個預測結果便是準確的。
現在我不自信的還是我能力的穩定性,如果預知死亡的能力已不存在於我身上,那麼無論我看誰,都是不會出現倒計時數字的。
“你特麼發什麼愣,不是要跟我交代你和我老公的事嗎?你個踐貨!耍我嗎?!”袁海霞反手又給我來了一巴掌,右臉火燒的疼。
“我說!我說!”我嗷嗷叫疼,連忙開口出聲,“這兒的地址確實是馬凱告訴我的……”
才剛說了這一句,袁海霞就按捺不住情緒,又揮手扇了我一巴掌。“你個賤人!小小年輕就學著勾引彆人老公,有人生沒人養的家夥!”
我瞪著她,舔了舔牙齦和腮幫說,“我呸,就隻有你把馬凱當塊寶。像他這樣滿嘴謊言,始亂終棄,窩囊沒用的男人,我才不會喜歡!你彆給我潑臟水,我特麼對你老公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惡心!”
“還嘴硬不承認是吧?看我撕爛你的嘴!”袁海霞火冒三丈地將手指伸到我嘴邊,搗開我的嘴角,真的在撕拉我的嘴。
我歪著嘴,豁出去地狠狠咬了一口,嘴裡感受到一股腥熱的味道,不知是我的血,還是她的血。
她大叫一聲,抽出手指,用另一隻手捏緊被我咬傷的手指,“你特麼找死!”
“你特麼才找死!!”我嘶吼著嗆了回去。
吼這一聲,我出奇地篤定和自信。因為我在她頭上看到了突然出現的倒計時數字。
1800,1799,17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