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大,分明是說給大家聽的。
喬蕎領會,認真說道“還真是有事呢,齊書記,我們原先拉土方的耕地生產隊出麵不讓挖土了,這不是要了我們磚廠的命嗎?我正為此事而來。”
齊偉業聽了表情嚴肅,對身邊的秘書說道“你帶喬廠長去食堂吃中午飯,吃過了帶她來我辦公室。”
一聽齊偉業願意見她,喬蕎心裡鬆了一口氣。
隨秘書在食堂吃過飯,這才帶她去縣委辦公室。
喬蕎上次培訓來過一次,這次來心情和上次一樣沉重。
齊偉業喝著茶坐在辦公桌後麵等著她,公事公辦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表情。
他已和喬麗麗籌謀著近期私會,隻等時機到來,便可一夜春風,見到喬蕎,其它心思淡了許多。
“怎麼回事?你們用土之前沒有簽訂合同嗎?怎麼不找鄉政府?是不是他們也覺得碰到了硬骨頭?”
齊偉業示意秘書倒茶給喬蕎,倒完茶水秘書退了出去。
“剛才我吃飯時才想起來自己做事失了分寸,這事完全可以找鄉上解決,都怪自己遇事不沉穩,巴巴跑來給齊書記添亂。”
喬蕎說著不好意思低下頭。
齊偉業笑了笑,說道“沒事,我答應過你有問題來找我的,這是對我的信任,你先回去找鄉上彙報,讓他們出麵解決,要是解決不了,你再來找我,回頭我給陳鄉長說一聲。”
喬蕎為姬玲玲的事而來,上麵的都不過是借口,她感謝著齊偉業,隨及又說“齊書記這些日子想來忙吧,也不來我們廠裡轉轉,最近廠裡有點亂,做質監的姬玲玲被打傷了,醫院躺了好多天,現今還在家裡緩著。”
寥寥數語一下子勾動了齊偉業的心。
他雖然和喬麗麗走得很近,但心裡一刻也忘不了姬玲玲——她是楓城平原上一朵灼人的白玫瑰,她的芬芳無人替代!
“怎麼回事?誰打的?下手怎麼這樣狠?”
“還有誰啊——是他那不成器的男人李忠,聽了嬸娘張鳳女的挑唆,屢次尋著玲玲的麻煩,家裡打就算了,還追到紅星廠打,這次直接追到玲玲娘家去打了——沒打夠,又聽了張鳳女的話,喝了酒打得她流產了可憐的玲玲,命咋這樣苦”
喬蕎拭著眼角,一臉哀慟。
齊偉業胸中的怒火燃燒起來!
——是張鳳女!又是這個張鳳女!喬麗麗幾次三番地提到她如何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原來她不光欺負打壓自己的兒媳婦,連侄兒媳婦也不放過!
真是一介悍婦!
“喬廠長,玲玲受苦了,麻煩你回去替我慰問她一下,告訴她我要有時間下鄉,一定前去看望她!她要有什麼困難,喬廠長你一定幫著解決——這筆帳就算到我頭上,我也有我的不便之處,希望你多多理解。”
齊偉業這番話說得動情,喬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憤怒和關心。
“書記啊,我來找你多半為玲玲的事,難得她有福氣受你關懷,我是無能為力幫她一把了,李忠有張鳳女撐腰,張鳳女對我是什麼態度,想來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
“不必再說了!”
齊偉業打斷了她。
不是因為不耐煩,而是因為憤怒讓他失態。
張鳳女,她算什麼東西!喬麗麗早有心毀了她,想要把東風廠攬於自己的手中。
這個女人,原來人前當著楷模,人背後卻如此毒辣。
他將煙蒂掐滅在了煙灰缸中,頭靠著椅背想了一兩秒鐘,對喬蕎說道“你先回去,不要對任何人講你來找過我!你隻安心去管理好磚廠,姬玲玲的事,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