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我成了最強醜婦!
臨近初夏,楓城平原下了一場大雨。
大李莊的人們在暴雨如傾的夜裡聽到村西如泣如訴的哭嚎,知道那是喬麗麗失去兒子後的哀鳴。
全村的女人為之落淚,雖然喬麗麗不得人心,為人囂張跋扈。
但,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兒女,就算喬麗麗生下的不是李光明的孩子,那也是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
關於孩子的突然死亡,喬麗麗心知肚明。
當時,李忠端來了她的那碗飯,可是兒子非要吃炕桌上的那碗,喬麗麗因著那是張鳳女的碗,心裡膈應,有點嫌臟。
架不過懷裡兒子的哭鬨,心想炕桌上的飯應當涼一些,不如給孩子喂著吃幾口。
不想兒子餓了,吃一口就停不下來,連湯帶麵一口氣吃了多半碗,喬麗麗給兒子拿手帕去擦嘴,兒子指著肚子說疼。
喬麗麗伸手去揉,不想兒子疼得大哭起來,轉眼間變了臉色,汗珠滾滾滑落,疼得小身板開始抽搐。
等她喊出聲,兒子已鼻孔流血,喉嚨裡發出象鴿子一樣的咕隆聲,翻著白眼隻有出的氣,沒有了進的氣了
喬麗麗在兒子裝進木匣子李忠抬著去埋才回過神來。
巨大的悲痛讓她喪失了理智,她從炕上跳下來,跑出屋子,撲在了李忠身上,奪下他手中的木匣子——那是村裡的木匠急著趕製的東西,給孩子包裹了幾層白布後裝在了裡麵。
依照村裡的習俗,沒成年死了的人都要埋到村西的大河邊去,入不了祖墳。
喬麗麗趴在木匣上哭得死去活來,大雨如注,頃刻打濕了她的全身。
鄰居的幾個婆姨上去抱住她,將她往屋裡拖。
李忠趁機和幾個年輕人抬了木匣冒雨出了院門,喬麗麗在屋子中拍打著自己,拿頭去撞牆去尋死,老嬸子們死命抱著她不放,好不容易勸住了她,將她抱到了炕上。
喬麗麗如一條離開水的的魚喘息著,閉著眼睛任無形的刀劍將自己活活割裂。
有生之年,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身為母親,沒有比失去自己的孩子更讓她體會到生離死彆的味道。
“這娃命夠苦的,還沒走穩就沒了,可憐麗麗白疼了他一場。”
屋子裡的婆姨抹著眼淚感歎著。
另一個問坐在牆角的李忠娘“他嬸子,娃白天可好?怎麼好端端地發了急病?看樣子是腸梗——前幾年咱村裡的年輕人得過這病,也是送醫院的半除中丟了命。”
李忠娘驚嚇過度,早說不出話來。
她萬萬沒想到是自己毒死了孩子——那可是她的親孫子啊!
隻怕喬麗麗知道真相後不答應!
她心裡七上八下,難過和恐懼折磨著她,她的全身都在發抖。
喬麗麗聽著她們的議論,半天沒有聽到李忠娘說話,她的頭發被淚水沾在枕頭上,眼睛因為哭得太久刺痛難受。
她突然想起什麼,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
她再次跳下炕,鞋都沒顧上穿跑到了李忠娘的麵前。
“你是怎麼帶孩子的?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吼著,顧不得禮貌顧不得有人在。
李忠娘蜷縮著身子,身子抖得像根羽毛,眼淚撲簌簌地掉在地上,捂著臉發出老貓一樣的哭聲。
屋裡的婆姨們望著喬麗麗,昏黃的電燈泡下,喬麗麗的臉發出青白的寒光。
“你說——你倒是說啊!”
喬麗麗失了耐心,一把從衣領上扯起了李忠娘。
“先放開她,有話慢慢說!”
崔長耿走了進來,他的臉有著悲愴和難過。
他早聽說了喬麗麗的兒子沒了。
他心裡頓時一喜。
“原是個雜種,沒就沒了,看李忠還有啥盼頭。”
他在家抽著煙聽著收音機裡的戲曲,望著窗外屋簷下的雨滴嘴裡罵道。
等天黑了村裡安靜了他才來到了喬麗麗家。
一進門正好聽到喬麗麗在歇斯底裡發作。
喬麗麗抬頭看著他,她分不清崔長耿臉上的悲愴和難過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的兒子,還是為了李家喪失了子嗣。
但,她一時間悲從心來,在崔長耿麵前,她的委屈和痛苦如潮水決堤,洶湧而來。
她哭著想說什麼,崔長耿卻用眼神阻止了她。
“要沒其它事,各位嫂子們先回家去吧,讓麗麗安靜一會兒。”
崔長耿下起了逐客令。
婆姨們不好意思呆下去,戴上草帽拿上雨傘出了門。
屋裡隻有喬麗麗和李忠娘的哭泣聲。
崔長耿點了一支煙,他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李忠娘,知道此事必有蹊蹺。
“你起來吧,坐著說話。”他對李忠娘說道,示意喬麗麗也坐下來。
“這娃走得太突然,李忠他娘,你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崔長耿拿出了做家長的架勢,眼睛嚴厲地盯著李忠娘問道。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忠娘渾身哆嗦著牙齒打起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