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我成了最強醜婦!
不知那位偉大的哲學家說過,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隻關聯著六個人。
而馬小國和姚麻子的關係,卻隻關聯著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馬小國的朋友吳昌盛。
吳昌盛和馬小國的關係,是勝於手足的,是肝膽相照的,是以心交心的。
當年,馬小國在邊境小城做買賣,吳昌盛就和馬小國相扶相持,馬小國做販賣牛羊的行當,吳昌盛從南邊批發百貨,兩人都靠著實力完成了原始積累,而這些年,隨著個體經濟的不斷搞活,吳昌盛的百貨生意卻並不見得好。
原因之一,他在楓城有了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那便是斷了一隻手的劉二柱。
劉二柱雖然剩下一隻手,卻有遮天的本領,靠著頭腦靈活,在省城有自己的批發行,加上他三弟劉小柱的得力相助,兄弟兩人將百貨生意擴大周邊縣區,楓城的百貨,劉二柱可謂一枝獨秀。
吳昌盛在妻兒的勸說下,欲有轉行的打算。
而這時,許久未見的馬小國在五一節過後找上門來,老朋友重逢自然欣喜,吳昌盛忙關了店門帶著馬小國回到自己家中,吩咐媳婦上市場買肉買菜,聲明羊肉來一條後腿,他知道馬小國最好吃手抓羊肉。
兩人抽煙喝茶,吳昌盛的二兒子在一旁服侍,馬小國問起他近況,吳昌盛搖頭歎息。
“經濟搞活是好事,人都一窩蜂地投資做生意,滿大街的店鋪,隻要有錢的、有膽的全都經商了,我這百貨商店在楓城落伍了,你那個連襟劉二柱是塊做買賣的料,他做得好,都快擠垮了楓城的同行!”
“瞎說,誰和他是連襟?他也配!”馬小國笑著罵吳昌盛,他們兄弟之間無話不說,開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對,他不配,這狗東西,現今也成了咱楓城的人物,不過,他哪能和你們兩口子比,你們都成包工頭了,再過幾年,怕是要在省城安家落戶,到時我過不下去了就投奔你去。”
吳昌盛說的是心裡的實情,馬小國打死也不相信他的話,他知道吳昌盛的家底,養活兩輩人是沒啥問題的。
隻是,他來找吳昌盛,倒開不了口訴說自己的難處,他要說出自己的難處,彆人也不相信,承包著渭東市一座大橋工程,大家都以為他和喬蕎轟轟烈烈的,哪有什麼難處可言。
而他,的的確確有難處了,有大難處了。
工程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施工隊白天黑夜在忙碌,馬小國賬上的錢流水一樣外泄,他算算賬,最多撐到今年秋天過後,如此巨大的墊資,是他和喬蕎沒有想到過的。
想要拿到郭經理那邊的工程款,目前來說不可能。
“昌盛,我來找你有正事,放心,哥不跟你借錢,哥那邊工程周轉有些困難,想讓你幫我從銀行貸點款。”
馬小國說出實情,著實嚇吳昌盛一跳。
同樣,他也知道馬小國的底細,邊境小城賺的錢夠他花三輩子,怎麼一下就有了窟窿?不是搞工程嗎?現在哪個搞工程的不是富得冒油?
他抽著煙看了看馬小國。
馬小國瘦了不少,熟悉的眼睛裡充滿焦灼不安,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吳昌盛的心抽搐了一下,他不想問事情的緣由,隻想幫助他最好的兄弟走出困境。
“哥啊,我那點家私兩個兒子結婚花了點,兒媳婦鬨著要分家,我隻好把錢分了一些給兩個兒子,生意不好,我背著家裡人在北大街買了五間鋪子我不是給你哭窮,你張口我民哪有不給你的道理,咱兄弟之間——”
“昌盛,我說了不要你的錢,也不跟你借,你舅家的兒子不是信用社的主任嗎?你央求他幫我貸點。”
馬小國打斷了他。
開始舉債,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他沒有給喬蕎說自己的錢快用完的事,不想讓她有壓力,心想著隻要挺到大橋完工,便可以新天新地做人。
吳昌盛想了想,說道“哥,親戚靠不住,要是早靠得住,我當年也不會流落到邊境去做買賣,我和舅舅家的兒子雖然有往來,但那人我太了解——勢力小人一個,求他貸款,還不如找彆人貸款,現在有私人放債,利息也不差上下,我認識這麼一個人,還是前年拉煤相識的,這幾天想著百貨生意實在不行就改行做煤炭生意,這人在周府那邊,我今天就帶你過去。”
馬小國急著用錢,但不想牽扯太多麻煩,他掐滅煙頭問“你是說那邊的煤老板吧?他們私下放貸,利息都高得嚇人,弄不好成了高利貸,利滾利到時翻出好幾倍,怕是不妥當!”
“妥當!哥你放心,此人早些年間放羊出身,老家有地被征用做了公墓,發家後又投資了煤礦,錢多得放不下,悄悄拿了放債生錢,他和我情有獨鐘,兩人喝了幾次酒成了朋友,答應過我有困難找他,我帶你去,這點麵子還是賞我的。”
吳昌盛說得自信,馬小國思忖片刻,覺得也是行得通的路子,有吳昌盛從中作保,還怕他從中欺詐不成。
“這人我咋沒聽說過?”
“你不是一直忙著和嫂子做大事嘛,正好要給你介紹介紹他,周府縣有名的礦老板,人生得醜了點,一臉麻子,人稱姚麻子,大名姚四娃,你見了他,就知道他為人最是爽快仗義。”
吳昌盛說著給馬小國添茶,朝屋外喊著兒子趕緊讓煮肉收拾吃的,吃完了他要去周府縣辦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