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恨不能一頭撞死,可是她沒有力氣,儘管牆在咫尺。
“求你了,犏牛,求你給我口——水喝。”喬蕎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傷口在滲血,染紅了枕頭。
犏牛盯著她想了想,下了炕舀了一碗涼水端了過來。
喬蕎無法起身,她伸出手示意犏牛將碗遞到她的嘴邊,犏牛有些猶豫,看到她脖子上纏著的白布、白布上的血跡,最終將碗遞到了她唇上。
喬蕎喝了幾口,水灑了一炕。
“你今晚——放過我吧,犏牛,不然我會死,明白嗎?”
求生的本能讓喬蕎清醒過來,要想活下去,她得擺脫牛氏的折磨和犏牛的折磨。
對付牛氏她毫無辦法,對付犏牛她可以試一試女人的柔情。
犏牛是傻子,但也有不傻的時候。
那晚他挺身而出攔住了娘,不然喬蕎的喉嚨都被牛氏燒穿了!
“你,你,你,會不,會,會逃——跑?”犏牛牢記著娘的教導,看好這個女人,他才不會打光棍,不會一個人夜晚睡炕上。
“我不會逃跑——不會逃跑!”
喬蕎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晰,努力伸出手加上手勢。
犏牛露著一嘴的黃牙笑起來,一雙鬥雞眼有著滑稽的可愛。
他拍了一下手,很滿足的躺下,一隻手搭在了喬蕎的頭上。
“你,你,你,要,逃跑,我,我,我會,打,斷,斷,斷,你的——腿!我,我,我娘,會,會,燒,死你!”
他在威脅喬蕎。
然而這一次他的話是溫柔的,至少有著一點舍不得的含義。
“我不會逃跑——不會的——真的不會的!”
喬蕎儘量讓自己平靜,儘量試著讓自己的眼睛有著微笑。
但,眼淚如決堤之水湧出眼眶,她想到了自己將來的命運,想到了已經死去的桃花,她的心在生與死之間起起落落。
她是逃不掉了。
她再不能像桃花一樣白白死去,死了還要受牛氏的打罵!
她得想儘辦法活下去,在牛氏的淫威之下,在犏牛的淩辱之下,在牛窩堡子活下去
她的鼻子聞到了自己血液的腥氣,她知道自己厭惡著自己。
頭歪了一下,她又聞到了犏牛身上散發的惡臭,如此令人反胃,有著作嘔的衝動。
但她突然想逼迫自己接受這個男人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必須習慣和畜生在一起。
哪怕,自己也活得像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