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璿璣還在扯著嗓子嚎哭,如魔音貫耳版的哭聲很快就引起了附近乘涼休息的侍衛與宮女們。
眼看著陸續有不少人被驚動,趕緊跑來查看情況,鳳眠一貫麵無表情的冰塊臉再也繃不住了,神色生生裂開幾道痕。
小金子見狀大驚失色,“哎呦!璿璣姑娘,您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他離開不過才一炷香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被璿璣踹進池裡的珠兒終於狼狽地爬了上來,撲向花圃裡的李夢娥發出一聲哀嚎。
“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
眾人這才注意到,五彩斑斕的錦繡花圃中,還跌坐著一個狼狽的橙色身影,對方臉上頭上全是不可描述的黃色糊糊,散發著濃烈的臭味,令人作嘔的同時又引人遐想聯翩。
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嘶……怎麼回事?”
“那人是誰啊,怎麼這幅模樣,方才掉進茅廁裡了?”
“嘔……這是什麼味道,好臭啊!”
“我的天呐!那個人剛剛是不是在吃屎?”
小金子聞言也定睛一看,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天爺嘞!這……這不是右相大人家的小千金嗎?”
不止是小金子和圍觀的宮人們麵色吃驚,李夢鵝同樣目瞪口呆,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那賤丫頭怎麼就一副被人欺負毆打過的模樣,還躺地上哭起來了?
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璿璣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哭著滾到了鳳眠腳下,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嗚嗚嗚……我好端端在路上走著,路上碰見個不認識的千金小姐,不僅罵我是乞丐賤婢,還要對我動手……師兄,她們兩個打我一個,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璿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順便在鳳眠白色的鞋子和褲子上抹了抹,擦乾淨手上殘留的榴蓮糊糊。
鳳眠渾身僵硬,隻感覺額角隱隱作痛,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即將崩斷,他忍著把璿璣扔進湖裡的衝動,從牙縫間狠狠擠出幾個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鳳眠這副欲要發怒又極力克製的模樣,璿璣心下有幾分小得意。
她跟鳳眠你來我往這麼久了,最大的樂趣就是變著花樣的看他破功,欣賞那張萬古不變的冰山臉扭曲波動。
“嗚嗚嗚,師兄她打我!”
璿璣一手抱著鳳眠的腿,一手指向李夢娥,小花貓似的臉揚起來哭的好不可憐。
鳳眠不經意地一掃,便看見璿璣的臉上有幾道破了皮的血痕,極為顯眼。
他眼神微動,方才的怒火瞬間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邊壓抑的冰冷。
鳳眠冰霜般的眼眸轉向李夢娥,音色如山巔之雪,“是你動的手?”
璿璣再怎麼胡鬨,他生氣歸生氣,但也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對堂堂東楚太子側妃動手。
李夢娥被那視線凍了一下,這才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
見眼前被稱作鳳眠國師的人,在麵對賤丫頭的無理取鬨與冒犯時沒有一絲生氣,她的臉色瞬間煞白無比,心裡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是東楚國師的師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