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卻是莞爾調笑道“可女子居裡有那麼多世家千金,選個名次靠前的豈不是更好?容婼與李夢紓都不差,怎地你偏生選了柳清硯,莫不是瞧那姑娘長的最漂亮?”
她笑得如瀲灩的秋水般動人,顧翰墨難得有幾絲羞赧,微微垂下頭。
“太子妃娘娘說笑了,學生自然是經過一番考量後才決定的。”
“容婼姑娘性子大方爽朗,頗有幾分男兒氣概,但脾性略有急躁,時而粗枝大葉,差了幾分穩重。”
“夢紓的話,翰墨與之乃是舊識,她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雖然通透聰明,但惰性極大,做事喜好拖延,也不適合任副會長一職。”
“除此之外,二人都出身高門,雖然性格皆是與人友善,但和寒門子弟之間多少有著思想和認知上的差距。”
容婼就不用多說了,容家嬌寵長大的千金,和貧苦人家長大的孩子有著很厚的思想壁壘,她的善意有時會帶給人意外的尷尬和難堪。
顧翰墨與之接觸交談時,偶爾會有啼笑皆非的問答,想法也不能很好地合拍。
此外,對方習慣居於領導之位,又素來心直口快,意見不同時容易與人爭執。
雖說脾氣來的快去得快,錯了也會立刻道歉,但還是讓顧翰墨有些頭疼。
李夢紓心則思通透許多,會注意避免此種局麵,但這姑娘不愛動腦子,經常遇事能避則避,神情氣質都跟退休老夫子如出一轍,那叫一個安詳平和。
在顧翰墨看來,這樣的懶鬼要是做了副會長,他今後保不齊得累得脫發。
柳清硯是一眾女子中心思最玲瓏的,這姑娘在為人處事上頗有手段。顧翰墨說到這裡,忍不住笑道,“學生利用一些事暗地裡為難過她幾次,她都解決的很漂亮。”
甚至隱隱察覺到是他在背後搗鬼,四兩撥千斤地將皮球又踢了回來,險些讓他吃了悶虧。
從李夢紓那裡,顧翰墨還得知了一些柳清硯和容婼的過往趣事。
據說二女幼時關係好得很,柳清硯甚至上的是容家的私塾,更常住容家。
七歲那年,有次夫子辦了場學堂考試,叫姑娘們默寫文章。
容婼忘了兩句不會寫,放課後就去玩小馬駒了,晚間被嚴厲的夫子訓斥了好一通,還挨了十戒尺打的掌心通紅。
柳清硯默寫了一半全忘了,一回房就伏在枕頭上哭了許久,連晚膳都沒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理會。
夫子本是生氣要重罰的,得知此消息,看著試卷直歎氣,最後卻端了碗桂花圓子去探望。
對方又是安慰,又是語重心長地訓誡柳清硯,生怕小姑娘把身體哭傷了。
顧翰墨聽完後,就覺得這姑娘很有意思。
他還看過學子宗卷,這姑娘的母親是小門戶出身,故而雖是柳家女,卻卻也深知寒門種種艱辛,做事考慮的很全麵,能夠顧及多方感受。
“太子妃娘娘給的冊子上說了,副會長一職最重要的是給予會長協助,故而學生認為柳清硯是最合適的。”
和聰明人同行,行事才會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