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織道的前台小妹都比你關心清硯,至少你去鋪子裡將她的名字一報,人家都能立刻翻出記了尺寸的冊子出來!”
雲苓最不喜歡跟這種頂級龍井茶精打交道,這讓她想起墳頭草三米高的楚雲菡母女。
她懶得費口舌跟這種人拉扯,一向都是敞開天窗說亮話。
顧及刑部老尚書的麵子,她的話都算委婉了。
“還有這位如嬤嬤,張口就懷疑清硯私下對彆人說了你的壞話,可見你們母女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換了你的親閨女親兒子來,怕是哪天喂你吃砒霜,你都覺得他們是被逼無奈的!”
聽到這裡,容婼差點忍不住當場喝彩。
她早就想不顧一切地撕碎這柳三夫人的假麵具了!
茶室裡一陣詭異的沉默,柳三夫人臉上罕見地漲起幾抹紅色,手心微微滲出汗漬。
後宅婦人應酬往來多講究和氣與麵子,哪怕再厭恨一個人也不會撕破臉皮,鬨的太難堪。
遇上雲苓這種說話無所顧忌,又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人,她的八麵玲瓏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柳三夫人深吸一口氣,神色戚戚地道“太子妃娘娘教訓的是,臣婦承認知曉清硯的衣裳尺寸,還特地前來要她回城,是為了自己名聲著想。”
“可臣婦也有自己的苦衷,清硯的生母乃是容家二房的救命恩人,外麵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臣婦,但凡我虧待清硯一點,都會被人小題大做,太子妃娘娘不懂這嫡母難當啊!”
說著,柳三夫人忍不住捏著帕子抹起傷心淚來。
“在清硯的大小事上,臣婦就是太過謹小慎微了,方才會多想多做,到頭來多做多錯……也是因為臣婦太怕被人說嫡母不慈,如嬤嬤身為臣婦的奶娘,才會關心則亂說了錯話。”
雲苓暗自腹誹,這柳三夫人可當真是個人精,一張嘴忒會說,戲也演得精。
難怪封無羈說他的前嫡母對上這婦人,幾招下來就被殺得片甲不留。
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柳三夫人垂著淚,殷切地看著柳清硯,“清硯,如嬤嬤的性子你是清楚的,她方才情急下誤會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可好?”
柳清硯捂著臉緩緩對上柳三夫人的目光,那殷切自責的臉上,眸光中卻閃著威脅的寒芒。
她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如果不出麵息事寧人,以後在柳府的日子就彆想安生了。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能錯過?
柳三夫人永遠都是那個唱白臉的好人,如嬤嬤才是她的心腹,她手中的刀。
過往十幾年吃的虧和苦,都是在這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之下。
從前,柳府中沒人能為她做主。
今日,如嬤嬤自己撞到了太子夫婦的槍口上。
她怎麼能放過這個斷柳三夫人一條臂膀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