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墨挑眉無奈,“早知道應該讓兩個孩子跟你坐一輛車。”
他從小到大,能夠爬山采藥,也會捕蛇挖藕,唯獨給人當奶爸還是頭一遭。
小孩子不是好帶的,兩隻奶團剛下了車,就自行探索起周圍來了。
村長滿麵笑容地快步走過來,“孩子,你們來了,書院裡需要的酥點都做好了,正讓人清點裝盒呢。”
桃源村的村民與清懿書院非常熟絡,不僅常常出售一些糧食給食肆後廚,也會以極低的價格幫學子們捎帶些城裡的東西,充當著快遞驛站的作用。
顧翰墨欣然點頭道“辛苦諸位了,那便由我帶人去裝運酥點,清硯你負責給做活的嬸子們結算工錢吧。”
他把奶團們交給了柳清硯照顧,在她身邊,兩個孩子會聽話很多。
二人分工明確,默契地由人領著走向不同的方向。
村長的院子是桃源村中最大的,此時排隊集結了不少婦人,都是來領工錢的。
由於書院食肆後廚人手不足,他們便召集了村中的婦人們幫忙做酥點,每個酥點給三文錢的手工費。
柳清硯塞了兩塊格外香甜軟糯的酥餅給奶團們後,便開始結算工錢。
一個陌生麵孔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對方身量清瘦,五官不過中人之姿,但透著一股柔和的堅韌,雙眼異常明亮,使得她在人群中很是出挑。
柳清硯好奇地淺笑道“這是哪家姐姐,怎麼這般麵生?”
桃源村的每戶人家她都很熟悉了,每個人都能認出來。
女子笑了笑,聲音柔和,“我叫溫徽真,是前幾日才到這桃源村中來的,姑娘喚我溫娘子就好。”
柳清硯頷首笑道“妙手寫徽真,水翦雙眸點絳脣……當真是個好名字。”
溫徽真道“姑娘盛讚了。”
柳清硯將一串錢遞給另一個婦女,邊問道“溫娘子是南方人?聽著有些南方口音呢。”
能起出這樣的名字,又有這般從容出眾的氣質和談吐,應當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姑娘。
不過看著一身粗布衣裳,瘦骨嶙峋的模樣,手上還有不少繭子,興許是個家道中落的可憐人。
婦人們湊在一起等結賬,閒著也是閒著,便同柳清硯七嘴八舌地閒聊起來。
“溫娘子的確是在襄州城人士,以前讀過書,父親還是衙門的師爺呢……唉,可惜家中被苗人所害,如今就剩她一人了。”
襄州城是西周和南唐的邊界,也是苗疆人時常出沒的地方。
柳清硯聞言,有些憐惜地看著溫徽真。
“溫娘子若是想考取清懿書院的話,我興許能幫上些忙。”
她以為溫徽真大老遠來京城,是為了清懿書院而來,今年書院收了好幾個這樣的姑娘。
卻見溫徽真搖了搖頭,“多謝柳姑娘好意,不過我來京城是為了給我兒子尋醫問藥的,聽聞武安公麵慈心善,定期會在外義診……”
至於考取清懿書院……她要照顧兒子,暫時不敢想這些。
柳清硯聞言,鼓勵道“溫娘子,像你這樣的情況,若是考上了清懿書院,也會有特殊補助扶持的,你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他今年五歲。”
“五歲的孩子已經不需要時時照看了,不會耽擱你學業的。”
溫徽真眼神黯然,咬了咬唇,“……並非是年齡的問題。”
她的兒子很乖巧懂事,但不能隨意見外人,否則會引起恐慌。
眾女這邊聊著家常,那邊的兩隻奶團已經在籬笆下玩起了螞蟻。
雪團啃著酥餅,無意間抬眸,便見不遠處的牆角旁,有一個小男孩偷偷地看著他們吃酥餅,眼神有些許渴望。
對方身上包括的嚴嚴實實,但露在外麵的臉和雙手,卻是深紫一片,極為駭人。
“呀,哥哥,有小怪物!”
雪團嚇了一跳,啪嘰跌坐在地上,扯了扯火團的衣袖。
他催促火團快看,可那個渾身紫皮的身影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作者君直說了,是拓哥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