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江湖那些年!
腦海中重新湧進的記憶,讓我有些不能接受,魚蓮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怎麼就癱瘓了呢?
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為什麼這麼不小心?為什麼就不能開慢點?明明已經快到家了啊,居然出了這種事,我心如刀絞。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唉,沉默了一會,我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
我又想到了那個夢,居然這麼真實,真實的有些不可思議。
有些好奇,我跟我妹說起了這個事,我妹問道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啊?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能是燈光太昏暗了,隻記得那個女孩的左邊臉蛋上有個淺淺的黑點。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父親的肩膀莫名的有些顫動,緊接著,緩緩的轉過身,對我說道你好好說說,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她住的房子是什麼樣子?
父親的反應讓我有些驚愕,我沒多想,就說道茅草屋啊,好像是三間茅草屋,一進門,是個八仙桌,八仙桌的後麵是一個條機。
那個女孩嘛頭發挺長的,紮著一個辮子,眼睛挺大的,反正是長的挺好看,最主要是左邊臉蛋上有一個淡淡的痣。
我說完的時候,父親的雙眼有些模糊了,我呆呆的望著他,說道怎麼了?你怎麼這麼感性啊?
父親沉默了下,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太奶奶的臉上也有一顆淡淡的痣。
這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重磅炸彈,我脫口而出道什麼?我在夢中夢到的女孩是我太奶奶?
父親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那是你姑奶奶。
姑奶奶?我什麼時候有個姑奶奶了?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父親拉了把椅子,坐下後,緩緩的說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1960年的時候,遇上了自然大災害,那時候沒有吃的,甚至有的人家用孩子換孩子。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之前經常聽你們說。
父親接著說道那個時候,你的姑奶奶也就十一二歲,頭一天的下午,你太奶奶太爺爺領著她,在地裡撿大雁屎吃,吃完之後就早早的睡覺了。
那個時候,沒有的吃,隻能早早的睡覺,隻有睡著了才不覺得餓。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你太奶奶喊她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弄點樹皮跟觀音土回來吃。
但是你姑奶奶隻是坐在桌子後麵翻了翻白眼,看了看你太奶奶,並沒有說話。
你爺爺還說,她可能是有點不舒服,今天就彆讓她去了。
你太奶奶跟太爺爺就領著你爺爺去山上了,你姑奶奶就自己在家。
等中午他們回來的時候,你姑奶奶已經沒有了呼吸,餓死了。
所以你在夢中看到的,應該是你姑奶奶,聽你爺爺說,以前咱們家也是三間茅草屋,進屋就是八仙桌,八仙桌的後麵也是條機。
而且你姑奶奶最喜歡吃的就是窩窩頭,紅薯玉米稀飯。
聽父親說完,我久久不能回神,這麼說,是我那死去已久的姑奶奶救了我?如果沒有她,我是不是就一直在黑暗中無休止的走下去?
但是姑奶奶為什麼會在那裡?如果真有鬼神這麼一說,為什麼她沒有投胎呢?
這讓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經過這件事,也讓我徹徹底底的從一個無神論者轉變成了一個相信鬼神存在的人。
就當我還在沉默的時候,二叔著急忙慌的推門進來了,看到我,喊道富貴,富貴,你小子,嚇死我了,好了,好了,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
我看著二叔有些發紅的眼眶,故意說道二叔,你不是在北京嗎?咋回來了?
二叔愣了一下,罵道草,還不是為了你?你爸哭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恨不得肋生雙翅,趕緊飛回來,不過飛倒是沒飛回來,直接坐的大巴車回來的。
聽到二叔這麼說,我的內心五味雜陳,二叔這幾年沒來就沒掙到什麼錢,好不容易今年想整點大的,錢還都花我身上了。
我看著二叔,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二叔拍了拍我,說道啥都不用說,你就好好歇著,我跟你爸這後半輩子,就指望著你們兄妹幾個了,你們好好的,比啥都強。
父親聽到二叔這麼說,也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對,你好好養著,啥都不用操心。
我點了點頭,突然間想到,我錢包的卡裡還有幾萬塊錢,趕緊問道爸,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包?
父親拍了拍腦袋,說道包啊,應該在家呢,上麵都是血,你媽拿回家給你洗了。
我趕忙說道那包裡有個錢包,錢包裡麵有個卡,裡麵還有些錢,先拿出來用。
二叔擺了擺手,說道那個以後再說,你先躺著就行了。
這個時候,醫生進來了,醫生對眾人說道先讓他多休息下吧,你們就彆打擾他了,對了,他的胳膊還不能動,你們都注意點。
醫生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到我的胳膊好像不對勁,我用右手掀開被子一看,左胳膊上麵打著石膏。
我內心一陣歎息,這t是撿了一條命啊。
眾人出去後,躺了一會,我覺得有些頭疼,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我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以後了,回到家的那天,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魚蓮。
當我站在她們家門口的時候,我膽怯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父母,人是奔著我去的北京,我沒有把人安安全全的帶回來,讓我的心裡很是愧疚。
猶豫再三,我還是敲響了魚蓮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魚蓮的父親,看到我,歎了一口氣,說道進來吧。
我走進去的時候,魚蓮正坐在輪椅上,在外麵曬太陽,她媽正在跟她聊天。
看到我進來,魚蓮愣了下,笑著說道陳富貴,你來了。
魚蓮她媽拿出一個凳子,說道富貴,你坐吧。
我回到好的,叔,嬸,我對不起你們,沒有把魚蓮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魚蓮的父親擺了擺手,說道陳富貴,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我恨不得拿刀剁了你,但是魚蓮說了,我要是敢找你,她就一輩子不跟我說話,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傻閨女。
說完,魚蓮的父親一甩胳膊,向著外麵走去。
魚蓮的母親說道你倆說說話吧,我去洗碗。
我看著魚蓮,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魚蓮笑了笑說道沒事,這不是還活著嗎?隻是不能走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