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玨!
“報——”一人身披盔甲,手持雙劍,滿身鮮血,快步奔上山來,向一戎裝男子道“顧左使,敵人以十倍之眾將我們團團包圍,下山之路儘數堵死,我們快擋不住了!”
那顧左使對身旁兩人道“劉兄、謝兄,你們率玄武堂弟子增援,其餘幫眾全部撤回,把林右使換上來。”二人領命下山。
不一會,遠處一騎飛馳而來,馬上那人身著燦紅鎖金鎧,手持丈八蛇矛,背後斜插金紋紅麵旗,上書一個大字“林”。
馳近跟前,那人翻身下馬“顧兄,你找我?”顧左使問道“大哥,現在山下情況如何?”
林右使道“奎字旗被殲,張兄弟戰死,現在玄武堂頂著。他媽的!我本以為他是想吞了我風雲、乾雲二門,誰知竟然動到我頭上來了。”
顧左使道“此次他們打著收取‘清玥玨’的旗號,實則意在除我二人。唉,幫主此次命我率三堂七旗下山,如今卻損折過半,縱使回的去,我還有何麵目見眾家弟兄。”
林右使也是歎息“賊子奸計,防不勝防,也怪不得你啊。”
忽聽得東方一人喊道“顧左使,地道通了!”
顧左使精神一振“晏大哥,知會各旗從地道撤退,朱雀堂先行,白虎堂居中,玄武堂殿後,快!”
“是!”
不到一炷香時間,山下幫眾已儘數撤走,隻餘下玄武堂尚在死守,玄武堂鬥字旗旗使劉青武奔上山來“顧左使,玄武堂快守不住了,你們快撤。”
顧左使眼睛死死盯著山下,一咬牙,道“玄武堂也退。”劉青武道“敵人有三萬,玄武堂一退,地道就不保了。”
“退!玄武堂也退,山下我來擋住。”
劉青武一愣,旋即明白“不行,我……”
顧左使不待他說完,已拿出一塊紫金令牌“紫雲令出,如幫主親臨,命劉青武率玄武堂鬥字旗與危字旗自地道撤退,至疾雲門會和,不得有誤。林右使留下,有要事相商。”
…………
十六年後
九音穀
“叮!叮叮!叮!”山穀空地上,兩個小孩一人拿棒,一人使劍,拚鬥在一起,兩人棒與劍初時使得還頗有章法,鬥到後來,卻變成了一味的胡打,比起了蠻力。
那使劍的男孩道“不就是弄壞了你長劍嗎?待會去秦老叔家給你打把新的就是了,這等小事,乾嘛非動刀動槍。”他今年十一歲,比那使棒的男孩大上兩歲,心智也要成熟一些。
那使棒的小孩道“誰要你的,我那劍是阿娘送我的生辰禮,比一般劍不知好到哪兒去了,你怎麼賠啊?”說罷便是當頭一棒砸去。忽聽得一聲大喝“住手!”手中棒已被人奪了去。
隻見一個少年滿麵怒容站在兩人中間,此人一身素衣,身材修長,氣度雍容而毫無驕矜之氣,腰懸長劍卻不含殺伐之意,容貌雖非上等,舉手投足之間,卻給人一種極其自然的風度。
那使劍的小孩頓時如釋重負道“大師兄,你來了。”那使棒的小孩還想爭鬥,卻又不敢,兩手垂在身側,叫了聲“大哥。”
原來這三人均是四川九音穀的弟子,那使棒的小孩叫顧北辰,剛滿九歲,使劍的叫顧承風,今年十一歲,最後的少年名為顧清弦,如今已十六歲,是九音穀二代弟子中年齡最大,入門最早的。顧北辰年齡小,尚未拜師,是以稱呼顧清弦“大哥”。
顧清弦看著兩人道“發生了什麼事,承風,你來說。”
顧承風道“剛才我與辰弟過來時,不小心把他佩劍掉到山崖下去了,我已答應陪他一把新的,他仍是不肯,非要與我爭鬥,幸好大師哥及時趕到。”
顧清弦點點頭,問顧北辰“此話當真?”顧北辰手攥著衣角,低頭不語。
顧清弦又道“穀規第三條嚴禁手足相殘!今日小校場排練陣法,你二人卻在此刀劍相向。”
顧北辰小聲道“本就是他先把我寶劍弄丟的。”
顧清弦知道顧北辰年紀小,喜好炫麗之物,當下解下腰間長劍道“你既失佩劍,便用我這把吧。”
顧北辰接過長劍,出鞘半尺,隻覺劍鋒淩厲,寒氣逼人,比起自己先前佩劍好上數倍,當下喜出望外,還劍入鞘,忽然想起一事,又將長劍遞還顧清弦道“大哥,我不能要你的,你明日便要出山曆練,若遇上什麼麻煩,也好用此劍防身。”
顧清弦微微一笑,卻不接劍,拍拍顧北辰肩膀道“好兄弟!不過我明日出山卻是不能攜帶此劍,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若帶此劍,隻會多招麻煩,日後你們出穀,也要謹記這條。”顧北辰似懂非懂點點頭。
顧清弦忽地臉一板,道“不過違反穀規,該當重罰,自明日起,你二人上絕魂崖麵壁一月,不得偷懶。”他言語之間自有一番威嚴,顧北辰二人得知懲罰,垂著頭後悔不已,隻得應了聲“是”。
吩咐完二人,顧清弦在穀中慢慢踱著步,穀中規矩曆代弟子在十六歲那年出穀曆練五年,五年之內穀中不見乾涉、不予幫扶,隻有五年後曆練回來的弟子才得以傳授鎮穀武學納雲訣內功心法。
作為穀中大弟子,顧清弦明日便要出穀曆練,是以今日特地遍遊十六年居住之地,聊作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