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穀隱世多年,或許在江湖中知名度不高,但在雲安幫中卻是無人不曉。獨立於四堂八門之外,由幫主親自掌管,九音穀乃是雲安幫中最為神秘的組成。
是故顧清弦一語言罷,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這些青年男女都是雲安幫眾,向來隻聽過“九音穀”的名頭,今日倒是頭一次見到九音穀之人。
顧清弦身手了得,氣度更是非凡,此時雖處在眾人包圍之中,仍是麵帶微笑,絲毫不亂。人群中一見之下芳心暗動的女子不在少數。
那兩名中年男子小聲商量幾句,一齊向顧清弦走來。那紅衣中年男子正是雲安幫白虎堂屬下七大旗使中排行第一的奎字旗旗使龍信。
顧清弦將旗使令牌雙手遞還,龍信微笑接過,向身旁的白衣中年男子努努嘴:“這位是‘昂’字旗旗使宗明群,需要察看他的令牌嗎?”
顧清弦尷尬地道:“不用,不用。顧某不知二位旗使到來,失禮了。”
宗明群麵色和藹,拍拍顧清弦肩膀笑道:“難怪會使穿雲掌,原來是你小子。不錯,當得起這份大任。”龍信也道:“老祁回來把你誇得天花亂墜,我們都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顧清弦一頭霧水:“二位旗使謬讚了,隻是不知是何大任要交與我?”
龍信不答,遞給顧清弦一塊令牌,道:“蔣大哥知道你一定會來,特地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顧清弦接過看時,見那令牌與旗使令牌相似,但其正麵卻鐫刻著“青雲”二字。
顧清弦不知龍信所言“蔣大哥”是誰,但這塊令牌他卻聽說過。
雲安幫中,除了二十八旗使擁有自己旗下令牌外,還有三種特殊的令牌:以雲雷托底,青銅為材,所製乃青雲令;以螭虎雕飾,溫玉為材,所製乃白雲令;上有蛟龍盤臥,以玄鐵所製,乃是紫雲令。
凡掌握這三種令牌之人,皆屬雲安幫客卿,青雲令共三枚,握青雲令者,可代行旗使之職;白雲令共兩枚,持白雲令者,可擁堂主之勢;而這最珍貴的紫雲令隻有一枚,自其鑄成以來,隻授予過一人。持紫雲令者,可主宰幫內生殺大權,正所謂“紫雲令出,如幫主親臨”。
顧清弦接過青雲令。龍信道:“這次行動是由火雲門、白虎堂和朱雀堂配合完成,顧旗使,有了這枚青雲令,你將有權調動火雲門所有人。”
“當然不包括門主。”宗明群笑著在一旁補充道。
“晚輩不敢僭越。”顧清弦驚訝之餘,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為自己此次在洛陽是單打獨鬥,結果突然多了這麼多幫手,自己還成了領袖。
宗明群道:“現在你便是‘顧旗使’了,這次柳門主派來的可都是他們火雲門的寶貝,可有的你頭疼的了。”顧清弦忙道:“二位旗使直呼晚輩姓名便是,‘顧旗使’可不敢當。”
宗明群笑道:“這怎麼行,‘青雲令’難得一見,說起來,不僅火雲門,按照規定,白虎、玄武、朱雀三堂二十一旗所有屬下你都有權調管,這‘顧旗使’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龍信也點頭稱是,這稱呼是幫內的規矩,可不是隨便叫的。顧清弦無法,也隻好答應了。
“這些都是火雲門門人。”龍信說著朝身後眾人指了指,又將先前與顧清弦交手的青年男子叫了過來。“這是鐘誌岩,柳門主親傳弟子,你們多親近一下。誌岩,我與宗旗使有許多事要辦,我們不在時,火雲門一切行動都交由顧旗使負責。”
“旗使?”鐘誌岩先前在顧清弦手下出醜,心中本就不忿,此時聽到“顧旗使”三字,又驚又怒,怎會服氣。
龍信見他漲紅了臉悶聲不語,正色道:“這次任務重大,不可疏忽大意。人員調度之事,我已和柳門主商量妥定,顧旗使年紀雖淺,能力卻不可小覷,你們眾人隻要全力配合,事成之後,火雲門也算是頭功一件。”
見龍信搬出柳門主,鐘誌岩自是不敢再有什麼疑議,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三聲呼哨,音調緊迫。宗明群回了一聲,不一會,遠處一人疾行而來。
龍信看著那人,對顧清弦道:“這是陶平,朱雀堂柳字旗三隊隊長,負責這次行動中火雲門的消息傳遞。”顧清弦點點頭,柳字旗他不陌生,當年風雲會上見過的張光化便是柳字旗旗使。
待陶平奔到近前,宗明群忙問:“出什麼事了?”
陶平喘勻一口氣,道:“火雲門的駐地被搶了。”
龍信皺眉道:“火雲門這次來的人多,又全部駐紮在會陽湖,本就是打算正麵暴露吸引注意,不過誰這般大膽,直接就搶了火雲門的駐地?”
陶平道:“是萬蠍門的人,他們一上來便用毒,傷了不少人。張旗使昨日進城中探查消息未回,火雲門無人主持大局,隻好暫退。是否發起反攻,還聽二位旗使指示。”
龍信笑道:“爭端未起,先行樹敵。萬蠍門這次想必來的是個年輕的領隊。”說罷,轉頭對顧清弦道:“去會會老朋友?”
一聽到“萬蠍門”,顧清弦眼前不禁浮現出當年九嶺十八峰間與自己並肩的那個少年。朝龍信點點頭,顧清弦道:“白虎堂不便出麵,此事便由我來處理吧。”
會陽湖雖然名為“湖”,實則是個小水潭,周圍均為平緩空地,外有樹林圍繞,最適合幫派駐紮不過。火雲門總部不在洛陽,是以一直駐紮在城外會陽湖旁。而此時留守火雲門的眾人卻被迫暫時轉到了官道旁的鬆樹林中。
龍信與宗明群不便出麵,顧清弦隨陶平等人到鬆樹林與其他門人會和。
火雲門的人聽到顧清弦的身份,多是驚訝和佩服,畢竟年紀輕輕就能手握青雲令,恐怕在雲安幫中是“前無古人”的了。不過這次火雲門派來的都是門內最為出色的青年一代,不少人還是對顧清弦的能力抱有懷疑的態度,其中最鬱悶的莫過於鐘誌岩。顧清弦一到,可是將他這門主親傳弟子的地位壓了下去。
此時龍信和宗明群等人不在,鐘誌岩底氣足了不少,當下對顧清弦道:“萬蠍門就在那邊,你要出麵,那便自個兒去吧。”
鐘誌岩身旁一人拉了拉他,小聲道:“鐘師兄,你好歹對人家客氣一點,我聽龍旗使說,顧旗使可是副幫主欽點的這次行動的領隊。”
鐘誌岩不屑地大聲道:“就他那樣子,也沒什麼能力,估計一上去就被萬蠍門放倒了,誰知道是不是個冒牌貨。”
顧清弦微笑道:“青雲令已經給各位看過了,至於我有沒有資格擔當此任,那不是你我能判定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受傷的弟兄,找萬蠍門討個說法,將會陽湖奪回來。”
鐘誌岩道:“好、好、好,就你方才說的這些,任其一樣你也做不到,便不要在這兒高談論闊了。”
陶平見狀道:“鐘兄弟,大家都是雲安幫眾,大事要緊,現在還是不要盎盂相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