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峰道出口處,任春亮用地道裡的鏟子將洞口處的浮土清理乾淨,伸手按住凸出的石塊,腳下發力,輕輕巧巧躍出洞口。他身子尚未站穩,突聽得背後傳來金刃破空之聲,當即著地一滾,避了開來,隨後一個“鷂子翻身”,退開數步之外。
任春亮與秋龍山莊交手多次,不用回頭也知道背後偷襲的是誰,當下輕蔑地道:“寇大少爺,就憑你這點本事,還想給你爹報仇?”
寇豪健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一想到殺父之仇,當即紅了眼眶,罵道:“任老兒,老子今天便拿你項上人頭給我爹陪葬!”劍光閃處,兩人已鬥在一起。任春亮雙掌翻飛,施展空手奪白刃功夫,一掌斬向寇豪健手腕,寇豪健長劍直撩而出,要卸任春亮一條手臂。
兩人交罷幾招,任春亮逐漸背靠樹叢,寇豪健窺準時機,呼哨一聲,長劍直挺而出,任春亮側身讓過,不提防背後樹叢中又是一柄潑風刀砍來,這次閃避不及,左大腿早中一刀。
任春亮吃痛,向右跌開數步,大呼一聲:“卑鄙!”寇豪健道:“你殺我爹用的方法,便不卑鄙了?”
任春亮向旁定睛一看,認得躲在自己背後那人乃是雲南地龍門門主魯倫世,當下麵色陰沉道:“魯門主,你也來趟這趟渾水?”魯倫世道:“我與寇大哥交情深厚,你使手段害死了他,我自然要替他報仇。”
任春亮冷哼一聲:“司馬昭之心,這般話你也說得出口。今天的賬暫且記著,老子不奉陪了!”轉身往東逃去。寇豪健二人如何肯放他走,邁開大步向前追去。
任春亮左腿挨了一刀,血流不止,行動比往日緩慢許多,當下伸手入懷中摸出兩柄飛刀,在手中旋轉兩周,兩臂交叉,手腕一抖,雙刀出手,疾速向後飛出。兩柄飛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分彆向寇、魯二人削去,魯倫世手握潑風刀,一招“披星戴月”,將那飛刀拍落在地。
寇豪健卻沒這般好身手,這把飛刀變幻莫測,難以判斷其方位,當下隻好使一招“馬上鐵板橋”,雙腳牢牢釘在地上,身子向後仰天斜倚,躲過迎麵而來的飛刀。那飛刀從寇豪健鼻尖掠過,忽然在半空中打個旋兒,又自個兒轉了回來,直朝魯倫世飛去。
魯倫世本來一刀將飛向自己的暗器拍落,正要繼續追趕任春亮,誰知耳邊風響,竟又有一隻飛刀從後而來,心中驚道:“久聞這任老兒飛刀絕技,今日算是見識了。”當下停步轉身,大刀橫立,“倉啷”一聲,將那回旋而來的飛刀擋下。那飛刀在空中調換方位,力道竟絲毫不減,直震得魯倫世單刀嗡嗡作響。
兩人這麼耽擱一下,任春亮早已躥入草叢,向東而去。寇豪健二人趕忙從後追來。
那東邊不是彆處,正是火雲門駐地會陽湖。此時生命攸關時刻,任春亮雖然左腿受傷,仍然絲毫不敢休息,健步如飛向東逃竄,不一會兒便到了會陽湖邊。
火雲門傾巢而出前往洛陽城,葉楓獨自一個無聊至極,便在火雲門營帳前打起拳來,他跟隨葉秋華多年,所謂見多識廣,學會的拳術著實不少,此時正打得高興。突然見到一個陌生人闖入,當下使一招三皇炮錘拳中的“夫子拱手”,雙手合抱於胸前,隻待任春亮出拳擊來,要順勢借力將他摔出去。
這一招本來厲害非常,奈何任春亮縱橫江湖數十載,內力修為遠非葉楓可比,這一式若是葉秋華使出,那任春亮決計走不過第二招,但此時若由葉楓使將出來,無異於螳臂當車。
任春亮大喝一聲:“畜生,休要擋路!”一掌迎麵擊來,葉楓待要化掌借勁時,隻感一股巨力襲來,他雖天生神力,卻擋不住任春亮半世修為,當下急忙撤招,身子向旁跳開。饒是如此,還是被震得右手前臂脫臼。葉楓知不可敵,輕身躍上樹,遠遠地望著湖邊發生之事。
此時寇豪健二人逐漸追進,任春亮一個閃身鑽入火雲門營帳之中,魯倫世與寇豪健商量道:“寇賢侄,你守住此處,我到右邊去。”提著潑風刀,到營帳另一邊守住。三人相持許久,任春亮仍是藏在營帳之中並不出來。
寇豪健道:“此處會陽湖乃是火雲門的駐地,看來他們也被呂蘭初給引走了。”魯倫世道:“儘快搞定,以防他們提早回來。”寇豪健從懷中摸出火折:“任門主,你要做縮頭烏龜,那我便隻好用火攻之計了。”
寇豪健話剛說完,魯倫世便見眼前簾帳掀動,忙道一聲:“在這邊!”潑風刀直劈而下,卻哪裡是任春亮,乃是一張木桌。“不好。”魯倫世忙抽身而起,往寇豪健這邊奔來。卻見任春亮一柄飛刀已抵住寇豪健喉嚨。
原來任春亮身在左側,故意提起營帳裡一張木桌擲向魯倫世一側簾帳,待到魯倫世出聲提醒,寇豪健忙向右邊趕去時,任春亮三柄飛刀從營帳中直射而出,這一下出其不意,寇豪健身中兩刀,躺倒在地,待要再起身時,已被任春亮拿住要害。
“魯門主,這可是你至交好友之子,怎樣,還要報仇嗎?”
魯倫世滿懷惋惜道:“你若是殺了寇大哥之子,我更要為他二位報仇了。”言下之意,他是絲毫不在乎現在寇豪健的生死。
任春亮麵色鄙夷道:“我便知道你是這般人。”右腿一發力,將寇豪健踢入會陽湖中。不一會兒,鮮血緩緩上湧,將一塊湖麵染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