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馭馬在前,毓泰獨駕馬車在後。
馬兒拉著轎廂,裡頭還拖著兩名五大三粗的男子,自然跑不快。加之毓泰又極少揚鞭,很快他便遠遠落在了幾名兵衛身後掉了隊。
轎廂內的麻子死命掙紮著,喚道“幾位爺行行好,可放了小人吧!小人不過奉命行事,實在冤枉呐!”
“小人貼身裝著側福晉給的盤纏,足有十兩金子!爺行行好,這金子都孝敬了爺,爺可放了咱們吧。”
馬車行至一崖邊,毓泰‘籲’了一聲勒住韁繩,下馬掀開轎簾看一眼被束著手腳的麻子,冷道“你二人想討魚兒的便宜?”
麻子忙道“那兒的事!”他慌亂指一指一旁奄奄一息的王二,連聲道“是他,是他對姑娘生了邪念,可與我無關!”他吃力向下頂著下巴,示意毓泰道“金子在我懷裡揣著,爺都拿去,可饒我一條命吧!瞧四爺那模樣,這要是回了京城,必是死路一條呐!”
毓泰依他所言,果然在懷中掏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金子。
他放在手上墊了墊,笑道“年氏當真瞧得起你。”
麻子舔著臉賠笑“瞧爺說得,您年紀輕輕就能跟在四爺身旁被他如此重用,來日定能飛黃騰達,實乃人中之龍呐!今兒個您放了小人,小人定當初一十五入廟,給您燒香添福,保您此生平安富貴”
毓泰將金子隨手丟在一旁,取了匕首來替麻子鬆綁。
麻子活泛了兩下筋骨,一璧向毓泰道謝,一璧將目光又移在了金子上。
看毓泰弱不禁風的模樣,麻子有十足把握能取了他的性命,獨帶著金子潛逃了去。
他手下暗暗攢勁,趁毓泰回首之際猛然發力,橫拳朝他後腦勺砸去。
怎料毓泰像是後腦生了眼睛般,輕巧低頭避過,在麻子拳頭撲了空後,毓泰順勢一把拉過他的手腕,也不知哪來的頗大氣力,生生將麻子過肩摔下了馬車。
不容麻子掙紮,毓泰便一腳踩在了他喉頭。
麻子雙手用力托著毓泰的腳踝,也隻得鬆了他力道分毫,留給自己喘氣的餘地。
毓泰滿麵不屑居高臨下打量著他,輕聲細語道“不惜命之人,給他再多的活路他也能一路向死。”
“爺,小人錯了,小人”
“噓。”毓泰食指輕放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訕笑道“年晞堯能給你這些盤纏,想必並未讓你對魚兒下死手。你違抗她的旨意,惹出大禍來,回京橫豎也是一死,回去作甚?”
麻子瞪大了雙眸滿眼驚恐,他來不及再說半句求饒言辭,毓泰猛然足下生力,生生踩斷了他的脖子。
毓泰看著他睜得渾圓的眸子內瞳孔朝四麵散去,像是看著一隻死貓般,臉上不存絲毫表情。
他俯下身去,一手拽著麻子領口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處理死物一般將他扔進了轎廂內。
而一息尚存的王二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切,嚇得襠下都濕了一片。
毓泰微一蹙眉捂著鼻子,嫌惡道“來生投胎若還能為人,勤沐著浴對你總沒壞處。”
合了轎簾,割斷了六根綁著轎廂的麻繩,毓泰一手推著轎廂,一手拿著那包金子,口中吹著哨音,一臉淡然將那轎廂推下了懸崖。
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後,他朝崖下望了一眼,聳聳肩道“你家主子賞你的盤纏拿好,黃泉路上可彆迷了路。”
話罷,將那布包開了口,將金錠儘數撒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