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傳!
晞堯如同受了極大的委屈,話說不全便癱坐在了椅上涕泗橫流。
胤禛衝她身旁的瓏香使了個眼色,瓏香旋即會意湊到了晞堯身旁替她擦淚安撫。
待她稍緩和些,胤禛又道“若真如此,那便是你母家侍衛見財起意。本王趕去時,他們正要殺了魚兒滅口。”
早先婧敏已將這事兒告訴了晞堯,她並未顯得過於震驚,隻道“妾身沒做過的事兒定不會認下!王爺若是不信,可將那兩名侍衛壓回來與妾身對峙。傷人性命乃是損陰鷙的事兒,妾身還怕午夜夢回睡不踏實呢!”
正說著話,毓泰氣喘籲籲闖了進來,跪在胤禛身前請罪道“王爺,奴才疏忽,押送回京路上那王二掙脫了繩結,妄圖奪了馬車逃去。爭執中馬兒受驚奔下了崖,想來他二人命絕矣。”
胤禛聽罷揚手令毓泰平身,歎道“如此倒是死無對證了。”
魚兒則將毓泰攙扶而起,關切道“本就是心術不正之人,死便死了。你無事吧?”
毓泰搖頭示意,魚兒便向胤禛道“王爺,奴婢相信晞福晉所言,她隻吩咐了那二人將奴婢送往塞北,並未要取奴婢性命。”
毓泰聽魚兒如此說臉色都變了,他動作細微拽了拽魚兒的胳膊,可魚兒卻並不理會他,兀自道“一路上我雖被束著,可也是能聽見他二人攀談的。晞福晉吩咐他二人將奴婢送往塞北,還足給了十兩金子做盤纏。他二人是自己見利生歹,與晞福晉無乾。”
晞堯見魚兒肯替自己說話,先是暗驚一番,很快捶胸頓足,哀嚎不已“王爺您聽聽,連她這當事人都知道妾身無辜,您還要懷疑妾身嗎?”
胤禛眼風來回掃蕩在魚兒與晞堯之間,他起身走到晞堯麵前,手掌搭在她削薄的肩胛上輕輕拍了拍,低聲道“本王冤了你,也彆委屈了。你是好心,可旁人無辜,往後行事多考慮考慮,彆太魯莽了。”
晞堯反握住胤禛的手,淚眼汪汪看著他“妾身明白,妾身定不會再給王爺添亂。”
“明兒一早還要上朝,夜色晚了,你也早些歇著。”胤禛動作極自然脫了晞堯的手,轉身向殿外行去“王府接連出現凶事,你與嫡福晉多費心些。趕著年下了,彆再出岔子。”
晞堯起身迎出門外,拘著禮目送胤禛歸去後才抹去淚痕滿眼輕蔑看向魚兒“這事兒是我冤了你,可若不是你,又怎會生出這事兒來?你老實與我說,你究竟得罪過何人?人都入了雍親王府,還是不肯放過你?”
魚兒搖頭道不知,毓泰卻對晞堯存著十二分的不信任。
他見晞堯向魚兒緩步走來,匆忙護在了魚兒身前“夜深了,晞福晉也早些歇著吧。”
晞堯瞪他二人一眼,沒好氣道“彆以為今日在王爺麵前說了兩句好話我便會笑臉相迎你二人,瑩清替你擋了這一刀,令你躲過這一劫是你命好。可你總不會一生都有這運氣。你喜歡留在王府裡便留下,那幕後要奪你性命之人,正巴不得你留在王府,給他下手的機會呢。”
說罷離去,毓泰與魚兒也出了偏房,往各自居室走去。
一路上毓泰沉著臉一言不發,直至將魚兒送至房門前,才忍不住道“你為何要替年氏說話?”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
“實話?”毓泰冷笑道“我與你朝夕相處五載有餘,你那鬼靈性子王爺不知我能不知嗎?年氏雖未下殺令,可她足給了王二與麻子十兩黃金送你去塞北。他二人知曉你是年氏厭惡之人,送去塞北後你此生也無望回京,這差事落在正常人頭上,都會想著殺人滅口,將那錢銀裝進自己口袋。年氏此舉意在要你性命同時將自己撇的乾淨,你會看不穿她的心思?”
“看穿她的心思不難。”魚兒抬眉看一眼毓泰,定聲道“我更想看穿的,卻是你的心思。”
她目光犀利若劍,看得毓泰有些發慌“你你這話何意?”
“從來無人與你提過年氏給予王二同麻子的盤纏是十兩黃金之數,你如何能知?”魚兒逼近毓泰,步子停在與他不過一指的距離,凝眉道“是你將載著他二人的馬車推下了懸崖,是不是?”
既已被魚兒說破此事,毓泰也不打算再欺瞞,便道“是。我不敢想,若我再晚去片刻你會如何。他們要取了你的命,押他們回了京城至多也隻是受些皮肉之苦。可還記得我曾與你發過誓,有我林毓泰在一日,這世上絕無人可欺負你。”
魚兒被他一臉認真模樣逗樂了,她笑著拍了拍毓泰的肩膀,打趣道“我不過是要證實心中所想罷了,你怎地這般嚴肅樣子?看得我隻想笑,哈哈哈”
“所以你”
“你以為我不想趁著王爺盛怒添油加醋令他處置了年氏去?可我不能那樣做。”
魚兒冷靜道“你也說了,咱倆相處那許久,處成了親生兄妹似的,你一個眼神一個舉動,我都知你在想些什麼。你闖入內與王爺說那番話時,我一眼就看出你在撒謊。也正因你要了王二與麻子的命,我才不能再去計較這事兒。事情鬨大了,必得深究。要是年府的人查出王二與麻子死得蹊蹺,屆時你當如何自處?再者說年氏並不是幾次三番要害我性命之人,比起與她不睦,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儘了法子要取我性命。”
毓泰心底一暖,看著在自己麵前笑得水靈的魚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魚兒打了個哈,衝他擺擺手就進了房“這一日可累壞了,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見魚兒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房門,毓泰一時情急喚住了她“魚兒”
魚兒駐足回首,灑白的月光正正隱射在她白皙的皮子上。
她肩上仍披著胤禛那氅明黃色的披風,獨立院中,美得似墜入凡塵的仙。
毓泰隻看了一眼,臉便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