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傳!
瑩清與魚兒有幾分交情,愣在原地兩難。
可瓏香卻是個一貫霸道的,繞過魚兒便狠狠摑了佩兒一記耳光。
一清早平白無故受了晞堯一番折辱連累子青與她一並受過,現下眼見佩兒又無端遭了瓏香的打,魚兒雖然一直在心裡提醒自己今日萬不能動怒,如今也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她回身一把抓過瓏香的頭發,掌心用力向下,就這般扯著瓏香跪倒在了地上。
滿座主子皆被她此舉所驚,晞堯更是指著魚兒罵道“你放肆!瓏香是奉了我的旨意去打賤婢的,你與她動手,豈不是打了我這個側福晉的臉?”
魚兒懶理晞堯,隻對跪在地上的瓏香厲聲道“今日這話我隻與你說一次,你給我好好記清楚了。我林魚兒房中的人,日後誰敢與她動手,我便要她好看!你主子我得罪不起,可你這賤婢我卻不怕!”
這一聲‘賤婢’落音極重,仿佛是刻意說給晞堯聽得。
晞堯罵罵咧咧走到魚兒身旁,魚兒卻似瞧不見她這個人一般,任她在耳旁聒噪不休充耳不聞,隻吩咐佩兒道“她剛才打了你,你現在還回去。”
佩兒被魚兒的氣勢嚇住,愣在原地不敢動手。
魚兒索性抓起了她的手,狠狠一揮打在瓏香臉上“這一巴掌能讓你記住事嗎?”
瓏香哆嗦著點頭,魚兒便道“能記住就成。得了,你也彆跪著了,跟回你主子身邊伺候著吧。”
瓏香連滾帶爬退回了晞堯身後,怎料卻又遭了晞堯狠狠一記耳光“蠢貨,你是我房中的人還是那賣魚女房中的人?”
魚兒仰著麵向晞堯一笑,道“這樣的賤婢自然是晞福晉身邊兒的人,放在我房中,早不知要被我打死許多回了。”
“好你個賤人!好你個狐媚子!這才成了主子便敢與我耀武揚威了是嗎?”晞堯抬手欲摑魚兒一記耳光,而魚兒也不閃躲,反倒仰著臉向她“你打,這一巴掌打下去最好在我臉上落下個青腫疤痕,等王爺下朝回府,我自會一五一十相告今日事。你有能耐就打下來!打啊!”
這幾聲厲喝,生生嚇住了晞堯。
她手掌懸在半空尷尬不已,胤禛前腳才交代了她,讓她與魚兒和睦共處。自己迎合得快,如今再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胤禛知道了必定要與自己動怒。
可她堂堂年家的大小姐,雍親王的側福晉,怎甘心被一侍妾踩在頭上?
兩難之際,一沉肅女聲於殿內響起“放肆!”
見是婧敏由寢殿而出正目睹了這一幕,眾人齊齊離座起身,跪拜道“妾身等請主子福晉萬安。”
“安什麼?如何安?”婧敏拂袖生風坐於正座之上,怒容滿麵不複昔日端莊之態,喝道“日日聒夜夜吵,你們當這兒是哪兒?是西市口的菜市場嗎?”
晞堯悶哼一聲,道“林魚兒以下犯上,敢問主子福晉我可是連她身邊的婢子也訓斥不得?”
婧敏看一眼一臉冷漠的魚兒,沉歎一口氣,徐徐道“晞堯,你位份比她高,她又是民間新入府的,規矩自然不清不楚,你與她計較什麼?反倒要人覺得是你無理取鬨了些。”
“主子福晉這話妾身可不敢苟同!”晞堯再未得婧敏首肯的情況下兀自站起身來,愈發恣肆道“天大的笑話,天下間竟有守規矩之人要遷就沒規矩之人的道理?主子福晉彆是看著王爺新寵這賣魚的,也趕著趟子想賣人情出去。”
婧敏打量她須臾,泠然道“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瞅瞅你現在這樣子,又哪裡像是有規矩的呢?”說著又命諸人平身,道“規矩不懂可以慢慢教。我已交代了負責秀女入宮指引宮中禮儀的孫姑姑入府來親自教導魚兒禮儀。”她眉目恬靜看一眼魚兒,向她使了個眼色道“你可得好生學著規矩,畢竟是嫁入王府的格格了,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王爺的臉麵。”
魚兒知道婧敏是在有心幫襯自己,乖覺謝恩道“妾身謹遵主子福晉教誨。”
如此,晞堯才肯罷休。
她閒坐椅上,眼尾餘光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儲蘭,又道“孫姑姑好容易來一趟,也彆隻是教導林氏一人。妾身看蘭格格也是個缺規矩少教養的,不如一並教導著吧。”
她端起茶盞欲進一口,可茶水還沒到嘴邊,便聽儲蘭定聲道“不知晞福晉所言妾身缺規矩少教養,此話何意?”
今日的儲蘭,言語沉穩老練,半分不見往日的孩子氣。
晞堯這才細細打量她,看著倒是與往日有大不同。尤是那雙眼睛,透著靈動的光,稚氣全無凝在晞堯臉上。
“能有何意?你入府以來成日裡行跡瘋魔,言語無狀,多番頂撞主子福晉與我,規矩體統在你眼中若無物,我可有說錯?”
儲蘭淡薄一笑,緩聲道“那麼晞福晉您無故責打王府婢女,言語衝撞主子福晉,悍妒王爺寵愛林格格,無事生非常將王府清澈的潭攪成一灘渾水。如此所作所為,可算有規矩,有體統?”
儲蘭這話著實讓在場諸人震驚,這般言辭哪裡像是能從她口中說出的?
且即便人人都有這想法,可晞堯那樣的母家,連婧敏也要忌憚幾分,又有誰敢宣之於口?
“好啊你!我瞅你就是故意的!你和那林魚兒串通一氣,是非要與我對著乾是嗎?”
“無人要與晞福晉對著乾,是您自己所作所為太過太甚。入府這許久,王爺不待見您,您還沒尋見緣由嗎?想來是在年府得了太多的寵愛,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晞堯拍案起身,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指摘我母家?”
儲蘭波瀾不驚道“晞福晉方才說妾身沒有教養,便是說妾身母家烏雅氏是無教無德之流。妾身母家無教無德,便是德妃娘娘無教無德,德妃娘娘無教無德,便是王爺無教無德。妾身是個什麼東西,還請晞福晉打心裡好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