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苓隻能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停,我們換種玩法吧。”靈狐看了看準備搖骰子的莊家,指了指他“你下去吧,這裡由我們自己來就好。”
“是。”那人立刻點了點頭,退出去。
“王妃想怎麼玩?”岑君寒也有些摸不清她想乾什麼。
“?很簡單,我和四皇弟,一人三個骰子,同樣是賭大小。三個骰子的總和誰小誰贏?怎麼樣?很簡單的。”靈狐不想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可以,一切都是隨三皇嫂。”岑修竹很是不屑,在他看來玩骰子這種東西,沒有什麼人能贏得了他。
“五皇弟,還請你做個公證人,以免四皇弟賴賬。”靈狐看向岑子軒,覺他是個可以靠得住的。
“好,三皇嫂。”岑子軒也是很樂意。
“還希望三皇嫂不要輸的太難看,到時候連蕭府都賠上了。”岑修竹這沒大沒小的話,讓靈狐連讓他兩把的心都沒有了。
“隻希望到時候四皇弟不要哭鼻子啊。”在他提到蕭府那一刻,靈狐已經不打算放過他了。
“那就不要多說了,開始吧。三皇嫂先請。”岑修竹也有些被激怒了。
靈狐也沒多說,拿著盅在桌麵輕輕一晃,三個骰子穩穩當當的進到了盅裡,簡簡單單的搖了兩下就落在桌子上。
“四皇弟可有聽出來是什麼?”靈狐沒有立刻開。
“四五六。”岑修竹輕笑一下,他對自己的耳朵可是十分有把握。
“該你了。”靈狐依舊沒有開盅,岑景林在一旁隻能乾著急,若真讓岑修竹說對了,那三皇嫂的數字就已經夠大了。
岑君寒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絲毫不急。
岑修竹十分自信的搖了兩下,“鐺”的一聲,落在桌子上“三皇嫂,你猜是幾?”
靈狐挑了挑眉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三個六。”
岑修竹嗤笑了一聲,以為她隻是胡亂一說而已。
“三皇嫂,輸了可不要哭啊。”
靈狐雙手輕輕的搭在桌案上,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對麵岑修竹,聲音平平淡淡,“該哭的是你。”
“開吧。”靈狐再次坐了下來。
岑子軒打開靈狐的盅,“四五六”
“這,三皇兄。三皇嫂怕是要輸了啊。”岑景林在岑君寒身邊小聲說道。
岑君寒抬眼看了一眼靈狐,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不會。”
身後的芳苓,緊張的抓著衣袖,生怕她真的把手鐲輸了出去。
岑修竹了然一笑,“三皇嫂話可不能說大了,不然可收不回去啊。”
岑子軒打開一看,“三,三個六。”
“不,不可能。怎麼會?我不會聽錯的。明明是三個三,怎麼會是三個六?”岑修竹說什麼也不相信自己會聽錯。
“贏了,三皇嫂贏了。”岑景林一臉驚愕。
靜姝果然有辦法,這下身後的芳苓算是放了心。
岑君寒帶著探究的目光看了眼靈狐,他知道她一定有辦法,卻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深的內力。
剛剛岑修竹確實是三個三,不過就在靈狐起身的一瞬間,靈狐輕微一用力,三個三硬是成了三個六。
“認賭服輸吧,四皇弟。”靈狐給岑子軒一個眼色,岑子軒點了點頭,一時間靈狐麵前除了一張房契和手鐲之外又多了一摞金葉子。
“我不信,再來。”岑修竹再次拿起盅,很仔細的聽著盅裡的聲音。
哎,每個賭徒都是這麼出來的。
“當”的一聲,岑修竹的盅再次落在桌子上,“看好了。”
岑修竹變聰明了,先開盅。
“三個一!”完了,這三皇嫂輸定了,岑景林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岑子軒也擔憂的看了眼靈狐,似乎想開口勸她,這已經是最小了。
“該我了。”靈狐沒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三皇嫂,直接認輸不丟人的。”岑修竹再次找到自信。
“誰說我輸了。”
靈狐說罷,手法極其熟練的搖晃起骰子,“四皇弟,這次再賭得大點怎麼樣?”
“好啊。賭什麼?”岑修竹可巴不得呢。
“我夫君將房契做了賭注,四皇弟沒有封王,沒有府邸,那就把父皇賜你的那套彩色琉璃杯作為賭注,怎麼樣?”
“沒問題。”岑修竹以為她會要什麼,隻不過是一套杯子而已,那套杯子雖然珍貴,但是要比一座府邸還差的遠。隻是他忘了,這可是皇上禦賜的,皇子們人手一套,他若是輸了出去,想必讓皇上知道會龍顏大怒啊。
靈狐勾了勾嘴角,“好,五皇弟,開。”
岑子軒猶猶豫豫的拿開盅蓋,??“這,這。”眼前的景象,岑子軒一臉錯愕,不知道該怎麼算。
三個骰子竟然摞在了一起,最上麵的骰子是一點朝上。
“怎麼可能?”岑修竹一臉不可置信。
岑景林的下巴幾乎掉在了地上,岑君寒麵色雖然平靜,但是眼神透著那異樣的神采代表了他內心的驚訝。
“仔細看著。”靈狐將三個骰子逐個拿了下來,全部是一點朝上,“五皇子,這該怎麼算?”
“當然是三皇嫂贏了。”岑景林連忙上前說道。
“確實是三皇嫂贏了。”岑子軒點了點頭,“三皇嫂的手法實為精妙。”
能做到這個地步,就怕是常年與骰子打交道的岑修竹也做不到。
“四皇子,還繼續麼?”靈狐看了眼見鬼一樣的岑修竹。
“繼續。”岑修竹還是不服輸。
一連幾把下來,岑修竹輸的慘不忍睹,沒多久,靈狐麵前的金葉子已經堆得很高,除去這些金葉子,還有那些厚厚的借據,這下岑修竹真的要哭了。
“哎呀,真沒意思。”靈狐坐的腰酸背痛,一點挑戰都沒有。
岑修竹這點小兒科,對靈狐這種資深賭徒來說,實在沒什麼挑戰性,連出老千都用不上。
“既然王妃累了,那就回府休息,可好?”岑君寒坐在靈狐一旁,看她一臉無聊。
靈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嗯,回去吧。”
“哦,對了,還請四皇子認賭服輸,明日將東西送到寒王府。”靈狐轉身看著一臉鐵青的岑修竹,心情大好。
岑修竹已經沒有心情回答她,滿腦子都在想那些個借據該怎麼還上,這下完的是他自己啊。
另一邊,消息很快傳到了皇上耳朵裡。
“胡鬨!”皇上一聽此事,甚是惱怒,“來人,擺駕梔韻宮。”
“是。”
梔韻宮裡,元嬪對自己兒子所做之事一無所知。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通報聲。
“皇上來了,快快。”元嬪聽到皇上來了,連忙起身。
“嬪妾見過皇上。”元嬪滿心喜悅的福了福身。
“哼。”皇上徑直走了過去,沒有理會,留下一臉錯愕的元嬪。
“不知皇上如此動怒,所因何事?”元嬪剛剛的喜悅一掃而空。
“所因何事?”皇上話語儘是諷刺,將奏折摔在了元嬪麵前,“看看你那兒子乾的好事!”
元嬪拿起奏折一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皇上,竹兒定是受人蠱惑,才會犯下如此大錯。還請皇上明查啊。”
“受人蠱惑?”皇上目光犀利,眉頭緊皺,“平日裡他遊手好閒,捧著一幅骰子不著正事,朕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現在可好,開始拉著眾位皇子賭博,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他有把我這個父皇放在眼裡麼?”
“皇上息怒,都是嬪妾教子無方,太過寵他,待他回宮,嬪妾立刻讓他向皇上請罪。”元嬪連忙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請罪?不必了。”皇上有些厭煩,“來人,從今日起,元嬪和四皇子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梔韻宮半步。”
“是。”
說罷,皇上甩袖離開,留下呆滯的元嬪。對於嬪妃來說,這禁足與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彆。
“娘娘,四皇子回來了。”皇上剛走沒多久,岑修竹就回來了。
“母妃,兒臣回來了。”岑修竹麵色沉重,心裡都在想該如何向母妃開口,還了那筆賬。
“啪”,還沒等岑修竹反應過來,元嬪一巴掌打了過去。
“母妃為何打兒臣?”岑修竹捂著臉,疑惑的看著自己母妃如此憤怒。
“你看看你自己乾的好事。”元嬪將奏折扔在了岑修竹的臉上。
岑修竹拿下奏折,“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到了父皇的那裡?”岑修竹左翻右看,才明白是自己中了岑君寒的計了!
本想著可以借此機會把岑君寒那個家夥名聲搞臭,誰曾想蕭靜姝那個女人這般有手段,讓自己輸的這麼慘不,竟然還把事情傳到父皇那裡。
“你父皇一年到頭都不曾來本宮這裡,結果可好,因為你,本宮挨了一頓臭罵,現在和你都得待在這梔韻宮裡,哪也去不了。”元嬪絲毫不關心兒子的處境。
岑修竹沒想到自己母妃竟然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的處境,“兒臣就不在這叨擾母妃了,兒臣告退。”
“你。”元嬪還沒說什麼,岑修竹就已經退了下去,“真是不爭氣。要是指望你,什麼時候才能出頭。”
岑修竹在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內心深感悲涼。母妃家中沒有背景,自己也從沒有得到過什麼優待,與其餘皇子相比,自己連皇子都算不上,就連父皇也從不曾正眼看過自己。
為什麼自己什麼都不曾擁有過?
寒王府內
“本王從未聽聞,王妃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岑君寒屏退所有下人。
“你沒聽過,就不代表我沒有。”靈狐白了一眼岑君寒。
“那不知王妃師承何處?”岑君寒冷著臉問道。
“師父曾囑咐過我,不得將他的名諱告知外人,還恕我不能告訴寒王您。”如果告訴他自己是自學成才,他會信麼?“不過,要不是本王妃有點身手,怕是早就讓人殺了。”
“這話是何意?”
靈狐歎了口氣,“就在賜婚前夕,有人花重金買通了蒼夜首榜殺手冷言庭來殺我。你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至於接二連三的讓人追殺麼?”
“冷言庭?你竟然可以在他手裡逃脫?”岑君寒怎麼不知道有人買通冷言庭去殺她?
“硬拚肯定是不能了,我隻不過略失小計,僥幸逃過一命罷了。”靈狐現在說的輕鬆,但是當時她可是拿命在賭。
“那你可有查出是誰?”
“還用查麼?那麼不想我嫁進來的能有幾個人?”
岑君寒心裡似乎猜到是誰了,“今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黑孚堂的?你又是怎麼找到本王的?”
“我本來是逛街的,恰巧就看到你進了黑孚堂,就跟著進來看看。本來是想來看個熱鬨的,沒想到能賺這麼多。”靈狐看著桌上這一堆借據,“不過,你明明自己能解決的事,乾嘛還要我出手?”
“若是不讓你出手,本王又怎麼能知道王妃還是個武功高手呢?”
“腹黑男。”靈狐撇了撇嘴。
“時候不早了,本王還有事要處理。你且好好休息,今日你贏來的錢,全由你自由支配。”
“嗯,夠意思。”靈狐一聽錢歸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岑君寒出了門,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冷言庭!”
“屬下在。”
“何事?你私下受人指使去暗殺蕭靜姝,險些壞了本王的大事,你可知罪?”
“什麼?你竟然敢背著閣主去殺人?你不想活了麼?”一旁左汐柔聽的一愣。
“屬下知罪”
“既然知罪,那便自行領罰吧。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是,屬下這就去領罰。”說罷,冷言庭退了下去。
岑君寒坐在上麵,一雙劍眉緊鎖著,由於常年在外出征,本來俊逸的臉上多了幾分剛毅和滄桑。
岑君寒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說,因為自己,她接二連三的招到追殺。自己的心竟然莫名的緊張起來,真的隻是因為怕影響到自己的計劃麼?
岑君寒盯著手裡的茶杯,又想到了她泡茶時嫻熟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