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處理好傷口後,老夫人便讓婢女小廝都退下,隻剩下一屋子的主子。
待房門關好後,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朝著平寧郡主怒聲道“還不給我跪下!”
平寧郡主一愕,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氣成這樣,她已經多少年沒有這般伏低做小,一時間還接受不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怎麼,我這個婆母,如今是治不了你,我的話,你是不想聽了是不是,你是太後跟前養大的,對我便可以如此怠慢,你是不是讓我進宮,去找太後要個說法?”
這話一出,平寧郡主頓時一驚,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
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卻很清楚。她隻是對外說太後養著,其實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太後幾麵。
她隻是頂著這樣的光環而已。
其實太後於她的情分很淡薄,若是真的鬨到她老人家麵前,討不了好的肯定是自己。
自家這個婆母,跟太後可是手帕交。
平寧郡主垂著頭“母親,這事情我的確是不知道,我隻是讓蘇洛去跪祠堂,並不知道她的膝蓋為何會如此!”
她現在隻期望容嬤嬤能有點腦子,把那兩個蒲團處理掉。
他咳得一聲比一聲大,老太太推開蘇洛親自給他順氣,江殊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平寧郡主。
她甚至都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
江殊微微眯了眯眼睛,斂去裡麵莫名的情緒後,淡淡開口“母親不知,我卻是知道為何會如此,江陽,將那兩個蒲團抬進來吧!”
江陽一直候在門外,很快就將兩個蒲團抬進來,扔在地上時發出一聲悶響。
平寧郡主的臉色又白了兩分。
江殊吩咐“劃開!”
江陽將蒲團劃開。
裡麵不是艾草也不是棉絮,而是一大塊硬邦邦且滿是尖銳凸起的大石塊。
在這樣的石塊上跪著,莫說是兩個時辰,就是一柱香,膝蓋都要受不了。
室內燈火通明,老太太看到其中的一塊石頭上,還有較為新鮮的暗紅色斑駁的血跡。
顯然這是蘇洛不久前留下的。
老夫人不忍的彆開眼睛,擺擺手“把這東西先抬下去!”
室內一片寂靜,燭火高燃,發出劈啪的爆裂之聲,老太太麵容冷肅,看向平寧郡主“這就是你辦的好事?”
平寧郡主抬頭“母親,我的確是罰蘇洛去跪祠堂,那也是為我們國公府的聲譽著想,但這蒲團一事,實在不是我動的手腳。母親,我真是冤枉啊!我已將容嬤嬤綁來了,此事一定是她公報私仇!母親將她叫進來一問便知!”
老婦人擺擺手,中氣十足“不必叫了,她是你陪嫁過來的,按理我不該插手,但是今日她竟要加害我的乖孫和新孫媳,這樣的刁奴,咱們國公府絕對不能容!來人啊,將容嬤嬤打三十大板,現在就打!”
雷聲隆隆,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耀亮一室白光,這耀眼的顏色襯得平寧郡主的臉色雪白。
容嬤嬤是她的陪嫁,這三十板子打下去,不僅傷的事人,更是傷了效忠她的奴才們的心,她堂堂一個郡主,又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竟然連自己的嬤嬤都護不住,往後再想找人幫自己辦點醃臢事,恐怕就沒那麼容易。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想要護住容嬤嬤又幾乎不可能,除非她能賠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