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越皇若是在朝堂之上宣布江殊的真實身份,自此後就是君臣有彆。
齊國公府的人見江殊,都是要行臣子禮的。
江殊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抬腳朝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齊國公在背後道“小殊,你不要怕,整個齊國公府,都會是你的後盾!”
書房門已經打開,江殊站在門口,身體一邊浸在黑暗裡,一半被光明照耀。
他長出一口氣,轉身朝著齊國公跪下來,然後誠摯無比的磕了三個響頭。
他說“父親,無論將來我變成誰,在我心中,您都是我永遠的父親,唯一的父親!”
這一瞬,從小到大的種種往事都湧了上來。
他幼時身體不好,是齊國公帶著他四處遊曆,遍尋名醫。
是齊國公跪拜了十公裡,才讓昆侖山破格收他為徒。
昆侖距離鄴城路途遙遠,人跡罕至。
彼時他不能理解,為什麼父親要將自己扔到那樣的一個地方。
後來,他漸漸發現,隔三差五的昆侖就要處理一些刺客。
師傅從來都不說那些刺客為何而來。
再大一點他就知道,那些刺客都是衝著他來的。
齊國公作為武將,時常要帶兵,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待在府內,更不可能將年幼的自己帶在身邊。
府中人魚龍混雜,不好辨彆。
而昆侖山高手如雲,遺世獨立。
想要在這裡要了自己的命,難於登天。
齊國公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會將自己送過來的。
他在昆侖待了許多年,直到武藝得成,天下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師傅才將他送下山。
齊國公不是擅長言辭的人,但每次隻要在府內,都會每日抽時間與他相處。
或是下棋,或是切磋武藝,或是演練兵法。
相比而言,他對於自己親生的一雙兒女,投入的感情就要少了很多很多。
江殊將頭埋在地上,感覺有一點滾燙的東西,順著眼角低落在了地上。
齊國公擺擺手“走走走,去你祖母那,一個大男人,彆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男兒有淚不輕彈!”
江殊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這一次是真的出門去了。
等他快走到院子門口了,耳尖的聽到書房裡傳來齊國公悶聲悶氣的聲音“這小兔子崽子,弄得老子眼睛痛,快給我去打盆水來!”
到了鬆鶴堂,卻又不是那種沉重的分離氣氛。
鬆鶴堂裡熱鬨極了,老太太身邊圍著好幾個嬤嬤,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些東西,老太太正要平寧郡主一樣樣念給她聽。
“母親,這是福如紙坊的房屋文書、營業契約還有曆年是收支材料……”
“恩,放到那邊箱子裡吧!”
“母親,這是城東的一百畝良田的地契,還有租戶管家這些資料。”
“恩,也放進去……”
江殊進去,感覺屋子裡忙得團團轉,都沒有他能插腳的地方,他茫然的問“祖母,母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