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江殊!
自古不長眼的禦史很多。
這群人有著寧死不屈的勇氣,而且覺得自己若是因為斥責皇帝招來殺身之禍,這是一件流傳千古的美談。
命不要緊,名聲才最要緊。
衛殊和蘇洛此番,的確是沒有儘到一個孝字,禦史們的斥責也無可厚非。
衛殊執政的這幾年,幾乎沒有出過錯。
隻有在涉及蘇洛的時候,才會頻繁失去理智。
這一次,禦史們抓住這一點,狠狠的指責,有些老臣也跳出來站在禦史的這一邊上折子。
大越整體還是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很正常的事,作為正妻要大度,不可妒忌。
蘇洛作為國母,就更要做個表率。
但她居然阻止選秀,還要將和離掛在嘴邊,這怎麼能行?
這樣恃寵而驕,一定要給與懲罰。
已經有人膽子大不怕死,建議廢掉蘇洛的皇後之位。
本來都已經罷朝,因為出了這檔子事,雪花片一樣的折子遞上來,竟然比平日裡的還要多。
除了指責蘇洛和衛殊的,也有不少要衛殊冷靜,萬萬不可再提禪位之事,免得引發朝局動蕩的。
藩王們如今雖然暫時被壓製住,但知道這件事後,多半會反彈。
到時候遭殃的還是百姓!
臣子們都沒有在現場,得知這個情況也是從旁人的嘴裡,不知當時的具體情況。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衛殊那些話都是激憤之語,並不是真的要禪位。
大概是一時的氣話。
多半是因為皇後娘娘說要和離,所以他才會如此激烈的反應。
蘇洛失血過多,情緒激蕩,昏迷了整整一天兩夜,到第三天清晨的時候才醒。
外麵天光未名,屋子裡靜悄悄的。
燭火已經燃到了儘頭,在燭托之內積累了厚厚的蠟滴。
她一偏眸,就看到衛殊瘦削又豔麗的容顏。
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卻又珍而重之,像是握著世間最珍貴的珠寶。
即使在睡夢之中,他的眉依舊是深鎖的,像是有解不開的煩憂。
蘇洛抬手,輕輕撫上他蹙起的眉頭。
想要將那道皺紋用手指熨平。
這一動,男人便驚醒了。
他睜開那雙撩人的鳳眼,對上蘇洛的眸子後,輕輕淺淺的笑了笑。
明明是冬日,可是蘇洛在這一瞬聽到了漫山鮮花盛開的聲音。
那不是窗外的梅,那是她心中的愛之花。
“我睡了多久?”她的嗓子是啞的。
“一天兩夜!”
“你擔心壞了吧?”
“恩!”衛殊點了點頭,難得柔軟,“我怕你拋下我和二月不管了!”
“絕不會!”
“那你之前說要和離書?”衛殊的聲音裡還帶著幾分受傷。
“那是氣話!”蘇洛抿了抿唇,“老太太太氣人了,我一時激動!”
她的手在男人光滑的臉上摩挲著“我哪裡舍得棄你和二月不顧!”
衛殊臉上的笑容加深,嘴角也漸漸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