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江殊!
她伸手將那紙拿起,遮住陽光之後,緩緩睜開了眼。
雖然被紙張遮住,但是這驟然而至的日光還是耀眼,刺得她的眼眶暈出了滿滿的淚水。
她睜著眼良久,等到那一陣酸澀過去後,才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隻一眼就愣住。
這字跡她很熟悉,是柳星河的。
他的字沒有認真練過,不是哪個名家的手法,卻有一種自由和不被束縛的姿態。
這一張紙上,因為寫就匆忙,這種姿態就更甚,她甚至能想見他在揮筆著墨時的神情。
“給我的?”曬得太久了,她嗓子有點發乾,聲音啞啞的。
她捏著那張紙,緩緩坐起來,有些不想看。
蘇洛嘴角隱秘的笑了笑,搖搖頭“不是,是給我的!”
柳綿綿的表情怔了下,似乎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沉默了下才說道“既然是給蘇姐姐你的,你給我做什麼?”
“最後一段提到你了,所以拿給你看看!”
柳綿綿的素白的手捏在薄薄的信紙上,猶豫了少許時間,還是將信紙重新遞給蘇洛“既是給蘇姐姐你的,哪怕是提到了我,也不該是給我看的。”
蘇洛在她身邊坐下來,將那一張紙接過來,隨手壓在小茶幾上,挑眉問道“你不敢看啊?”
怕看了會動搖嗎?
柳綿綿搖頭“我不想看,就如當年我做好決定要嫁入王府,就義無反顧要接受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夫君的人生一樣,昨日我做了決定,這輩子都不會跟他有牽扯,那就再藕斷絲連!”
蘇洛抬了抬下巴。
以前在宮內的時候,因為柳綿綿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所以極少表現出如此銳利堅定的一麵。
如今離開那四麵綠瓦紅牆,她真實的性格漸漸流露出來了。
有時候,蘇洛還挺欽佩這一點。
換做是她,或許做不到這樣斷情絕義。
她端了杯茶,喝了一口後道“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提醒我要小心隱藏行蹤,順便讓我好好照顧你,彆讓你受傷!”
柳綿綿無力的看了蘇洛一眼,那眼神表達的是我都說了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還要說。
蘇洛笑意盈盈“你不想知道,可是我很想告訴你呢!”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隻有樹梢的鳥在嘰嘰喳喳的叫。
生附子在後院跟王四不知道在爭執些什麼,嗓門越來越大,最後激動道“他不是都走了嗎,你還留下來乾嘛?”
王四為人誠懇踏實,在學醫一途又有天分,已經分走了很多生附子的寵愛。
對此生附子憤憤不平。
屢屢在季神醫的麵前給王四上眼藥,可惜王四是個憨憨,就算被冤枉了,他也不辯解,隻是道歉後下回乾活更賣力。
這一來二去的,季神醫大概也能瞧個明白。
生附子的那些壞話不頂用了,越發對王四沒個好氣。
柳綿綿聽到睫毛輕輕一顫,低聲開口“他,走了?”
蘇洛點點頭“一早就走了,你沒發現明兒那個皮猴子和阿虎的大嗓門都消失了嗎?”
柳綿綿心道難怪。
一早她就感覺院子裡缺了點什麼。
原來是吵鬨聲和笑聲。
明兒總是愛笑,而阿虎跟生附子兩人互相不對眼,吵著吵著聲音就上去,往往要弄到有人來嗬斥才會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