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學地理時得知，瞻洲也有菟絲子，你知道菟絲子這種植物嗎？”
周晟銘沒有正麵回答，卻突然提起八竿子打不著的菟絲子。
張明德點點頭“作為中洲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菟絲子呢？中醫的很多方子都有菟絲子。”
“那麼你知道菟絲子是怎麼長成的嗎？”周晟銘繼續問道。
張明德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菟絲子的根如同絲線一般，它無法直接從土壤裡吸取養分，所以菟絲子會把根紮入其他植物體內，以寄生的形式生長。”
“但菟絲子尤其喜歡在大豆和棉花上寄生，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明德繼續搖頭，耐心的聽著周晟銘解答。
“因為大豆和棉花的根莖很脆弱，但吸收營養的速度不慢。”
“如果把大順比作菟絲子，瞻洲的各國殖民地比作其他植物的根部，你認為哪裡的根更脆弱？且方便大順吸取營養？”
張明德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周晟銘的意思。
“北瞻靠近陸間海，距離弗蘭斯本土不遠，但為什麼大殖民時期，弗蘭斯寧願去賀洲擴張也不願意在北瞻擴張呢？”
這一次，張明德回答道“因為北瞻有成熟的文明以及製度，當時的弗蘭斯想要殖民北瞻並不容易。”
“是啊，直到上個世紀弗蘭斯才把手伸向北瞻，且就算成功把北瞻殖民了，但北瞻各族就真的服從弗蘭斯的統治了嗎？”
張明德歎了一口氣道“沒有，北瞻各族一直在反對弗蘭斯的統治。”
周晟銘不再看張明德，而是看向遠處的花蕊道“那麼，你大順憑什麼覺得自己比弗蘭斯更好？北瞻人可以反抗弗蘭斯，難道就不能反抗大順嗎？不要忘了，北瞻和中瞻、南瞻可不一樣，他們是信仰阿蘭斯教的伯拉阿人。”
張明德顯然不甘心，有些賭氣道“弗蘭斯不能做到，為什麼大順就不能做到？如果朕把上麵的人全部”說著說著，張明德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晟銘輕蔑一笑“嗬嗬如果你想讓大順成為整個阿蘭斯世界仇敵的話，那就去做。”
聞言，張明德麵色一變。
甭管阿蘭斯世界如何衰落，但有一點，信仰阿蘭斯的國度容易極端，且不易征服。
大順可以很輕易的奪取北瞻殖民地，也可以在上麵實行大清洗或者驅趕走不服的民眾。
但之後幾十年乃至幾百年，大順就是所有阿蘭斯教徒的仇敵了，用一句永無寧日也不為過，除非大順能徹底滅亡阿蘭斯教，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好吧，是朕想淺了。”張明德在這一點上令周晟銘很敬佩，知錯、認錯、改錯。
許多帝王最多隻能做到知錯、改錯、不認錯，這算好的了，大部分帝王連前兩個都做不到。
“你為什麼要盯著北瞻不放呢？大順在瞻洲執行的政策在朕看來是很好的，既然都有經驗了，為什麼要去觸碰不屬於瞻洲文化的北瞻各族，繼續向南擴張同樣也是出路啊。”
看在張明德如此識趣的份上，周晟銘笑眯眯提點道。
張明德麵色古怪的看了周晟銘一眼。
大順又不是傻子，放著南邊的軟骨頭不去，要去北邊招惹阿蘭斯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