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駕到!
越是想淹沒在茫茫人海之中,越是會被拋至於眾目睽睽之下,有些定律不一定適用於所有人,但對某些人卻是特彆準確的。像處於大多數人互不相識的場景中,林依凡期盼的無非就是如自己名字般平凡的存在,因此才寫下了最不可能被念出的字條,但命運總愛捉弄喜歡躲藏的孩子,而她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的字條我已經打亂了,現在隨機發下去,拿到字條的人就可以考慮要不要舉手了。”何靖峰分發字條的過程中再次提醒道。
“依凡,你那句精彩嗎?”馮麗娜剛拿到自己那句,讀都未讀就望向依凡手中的字條。
“袁進東,有本事咱們再比一場。”馮麗娜念著依凡拿到的字條,翻了個白眼,“怎麼會有人寫這麼無聊的句子啊。”
“你的呢?精彩嗎?”
“我這句更無聊,你看,字寫得倒挺清秀,一看就是女生。寫的內容嘛真沒任何看點。劉晨飛,你可不可以向這邊望一望?天啊,我要是舉手說這個精彩,當事人站起來也不知道朝哪個方向望吧。”馮麗娜又翻了個白眼,“還是等我的吧。”依凡並未看到她寫的內容,但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有了不小的期待。
“大家可以舉手了!”何靖峰低頭看向手中的字條,不覺笑道,“看來,我也要舉一下啦!”
“舉手的一共就五人,看來大家對精彩的定義都相當嚴苛啊!”陳澤峰一眼掃過眾人,朝何靖峰無奈地笑道。這種四社集體活動,想活躍氣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第一個吧!”何靖峰指向一名舉手的女生。
“沈瑩雪,我注意你好久了。”女生說完自己的臉先紅了起來。
沈瑩雪從容起身,目光掃到之處,男生都指著自己,她略微一笑,緩緩抬起手來,指了指對麵。“那我就猜陳師兄吧!”她說著,目光滿是期待。
依凡不自覺地吞咽口水,悄悄看向馮麗娜,見她沉了臉,不免有些擔憂。
“不出我所料!”馮麗娜察覺到依凡注視的目光,故作鎮定地小聲嘟囔道。
陳澤城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望向‘擴音男’道“不會真讓你師姐從山上跑到山下,再從山下跑回來吧。”
‘擴音男’連忙站起,朝著沈瑩雪連連搖頭、擺手、作揖,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樣子。
眾人哄笑一片,沈瑩雪卻笑得極不自然,眼底難掩失落之色。
陳澤城朝何靖峰遞了個眼神,何靖峰便默契地給沈瑩雪找了個台階下,“女社員這樣懲罰太重了,男人可是逃不了的。瑩雪,你擅長舞蹈,不如就跳一段吧。”
沈瑩雪的曼妙舞姿再次驚豔全場,當她輕身略過陳澤城身後時,故意用手支著他的肩膀做了個高難度的躍起動作,沒有人再記起她剛才的尷尬與無措,隻有一聲聲由衷的讚歎。
“好了,第二個人,到你了。”何靖峰這次指向了早已按奈不住的‘擴音男’。
“我這個就真的勁爆啦,而且又跟我們師兄有關!”他說著,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眾人的神情,吊足了大家胃口,才忽然提高聲音道“有女生直接表白了,字條上寫著陳澤城,我喜歡你,你知道嗎?”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顯得特彆得意,倒像字條是寫給他的一般,“我們的陳師兄,請你起立,猜猜這是誰寫的?”
林依凡悄悄看向馮麗娜,朝她皺了皺鼻子,眨了眨眼睛。馮麗娜則抬了抬眉毛,撩了撩頭發,舉止形同默認。
“我猜是林依凡!”陳澤城的聲音不是很高,卻一下子鎮住了所有人。未曾猶豫,語氣堅定,短短幾個字倒像是說了千言萬語。大家的目光瞬間齊齊轉向林依凡,連不知道誰是林依凡的都被大家的眼神帶了過來。
依凡麵對突如其來的關注連呼吸都不再自然,而她最恐懼的則是來自馮麗娜的注視,冷冷的,帶著質問意思的銳利眼神,像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不是她,她寫的是馮麗娜坐在我旁邊。所以,陳師兄,你輸了。”陳子昂的及時發聲算是幫依凡解了圍,她甚至不敢抬頭確認一下大家的眼神是否散開,隻默默在心中感激著對方。
“那好吧,願賭服輸,我就下山再上山了。不過我想邀人同行,不知道可不可以。”陳澤城笑望著何靖峰,等待他的回答。
‘擴音男’激動得幾乎破音,“我賽,這必須可以有啊,多一個陪同遭罪的,師兄你快選,我們好看看那個倒黴鬼是誰?”
“林依凡,你可以陪我走這段路嗎?”陳澤城雖是詢問的語氣,聲音裡卻滿是期待,又一陣起哄聲,依凡慌忙低下頭,恨不得就此隱身。
“你害我輸了,總得補償一下吧?”陳澤城溫和得沒有一絲攻擊性,但他的言語又是那樣充滿了逼迫感。
依凡猶豫中望向何靖峰和林海一,向兩人投去求助的眼神,還未得到回應,陳澤城卻先一步走至身旁,“走吧!”
依凡想不出什麼借口來回絕陳澤城的邀請,心裡卻還記掛著馮麗娜對他的喜歡,因此頭腦一熱提議道“不如麗娜一起吧。”
一片哄笑聲中,‘擴音男’幾乎笑岔了氣,“是不是真朋友啊,你要下山再上山啊,你拉上她做什麼?陰天不夠亮,需要電燈泡是不是啊!”
馮麗娜惱羞成怒,狠瞪著林依凡,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句“我可不想遭罪。”
依凡知道自己隻要同陳澤城走下山去,她與麗娜剛剛緩和的關係就又會降至冰點,可現實擺在眼前,她也無能為力,隻得起身,被動地跟在陳澤城身後,小心保持著刻意的距離。
“在想什麼?”陳澤城回過頭看了看一米開外的林依凡,苦笑著走上前,“我是洪水猛獸嗎?為什麼要站得那樣遠。上山不容易,下山更難,這邊石頭有多滑你是知道的,站近一些,這樣摔倒的時候我還能扶住你。”
陳澤城見她固守原地,一臉沉重,也跟著站定,思索了片刻問道“我讓你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