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駕到!
他笑著搖搖頭,“那邊很吵的,你不會喜歡,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
很吵?她更加好奇了。於是,推開他,跑上車,立馬係上了安全帶,一副誰都彆想趕我下車的表情,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到來。
浩天無奈笑笑,“你今天是擺明了要跟我對著乾是不是?不許你走,你就跳下車,不讓你去,又跑上來。”說著坐到了駕駛位上。
她望著他癡癡的笑著“你天天傻練不一定能有多大長進,讓我去給你指點指點,說不定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冷哼一聲,看著她搖了搖頭,“大言不慚!”
“師父都誇我點子多,想得快,你……”她正說到興頭上,忽然想到那日見到師父和陳梓萱的情景,便收了聲。
他猜到她在想什麼,有些擔心,“一會兒應該會遇到,沒有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心裡還是會彆扭,怎麼能不彆扭呢!有疑問,但又不想問,不問的話,又沒法自然相處。一會兒遇到了是該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裝一裝?還是坦誠自己真實的想法?她沉浸在複雜的情緒中臉色黯淡了下來。
“彆想那麼多,縱使那天看到的情景令你不舒服,但師父終歸是師父,他對你的關心沒有變。讓你委屈著離開,他心裡也不好受。或許今天是個好機會,可以把這件事情聊清楚,這樣你就不必胡思亂想了……”
她木然點著頭,心裡卻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她怕師父說的理由讓她感覺很牽強,使她感到更委屈,那樣的話,還不如不知道真相的好,至少還能在腦中將他的行為合理化。
車子開了一路,越開越偏,像是完全偏出了天津的地界。路燈起初明晃晃的,開得遠了,漸漸昏暗起來。
“快到了。”他開上一段坑坑窪窪的路麵時提醒道。
她沒有回應,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一個圓頂建築,心裡好奇著,也忐忑著。
陳智軒見到兩人時,先是意外,隨即迎上前,“來了!”他對他說著,卻朝她看著。
她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這已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得體的表現。她知道師父的洞察力不一般,一定察覺到了她的疏離與彆扭,但她實在沒法表現得更好了。她不是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日日奔走為了什麼,也不是不理解他那日同陳梓萱平和聊天的意義所在,隻是她沒辦法高尚、無私到明知道陳梓萱讓鄭浩天在醫院躺了一年還無動於衷,也沒法在被她冤枉、侮辱後迅速釋然。
“近兩次見麵都沒來得及細聊,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聽翰文提起你似乎在節食,為什麼?”陳智軒很意外會在這裡見到依凡,他確實有一肚子話要同她聊,可見她如今清冷的神情似乎刻意保持著距離,就知道那日真將她傷得太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隻得先將心底的疑問吐露。
林依凡不敢直視師父的眼睛,她做不到粉飾太平,於是,低垂著眼眸,小聲回答道“我在‘新雲社’學了舞蹈,需要瘦一些……”她輕描淡寫的說著,並不打算和盤托出。
“哦,我倒是聽浦和說了,他似乎以為你放棄了去‘新雲社’的訓練,還特意打電話跟我知會此事。”
以為她放棄了?也難怪,有段日子沒去‘新雲社’了。楊師叔是不會想到她私下裡給自己安排了滿滿的訓練任務,就是為了在不麻煩‘新雲社’社員的情況下將雁踏飛雪的動作練到位。“我沒有放棄,也不會放棄。”她堅定的說著,又忍不住問道“師叔怎麼會特意給您打電話說這個?”
“你去‘新雲社’之前我就囑咐過他,要他幫我多留意你,有什麼情況及時溝通。所以,你在‘新雲社’發生了什麼,我都很清楚。”
她默不作聲,心中的感動和困惑交織在了一起。
“浩天,你去訓練吧,我和依凡單獨聊聊。”
偌大的會場,裡麵足足有五六十人,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訓練項目,各種叫喊聲、口號聲、摔打聲此起彼伏,將人最潛在的力量都召喚了出來。鄭浩天走到一個將近50歲的男人麵前,兩人對話了一陣子,50歲的男人就退到場邊,一個30多歲的精壯男人很有氣勢的走上前,同鄭浩天進行著實打實的肉搏對抗。林依凡望著那個精壯男人,想起了喬鑫楠,他們都很有力量和速度,看起來訓練有素、毫無破綻,鄭浩天對抗他多少還是有些吃力。她觀看了一陣子,便知道鄭浩天目前還不是喬鑫楠的對手。
“你那日應該很傷心吧?”兩人坐上看台後,陳智軒望著浩天的方向緩緩問道。
“嗯。”她也望著同樣的方向,本能的說出了實話。
“靖峰住院後,咱們都為了共同的目標各自忙碌著,很久沒有這樣坐下來認真聊過了。”
依凡輕輕點頭,繼續‘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因為梓萱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看到我心平氣和的同她聊天,會很不舒服。”
“我受的委屈還是其次,浩天當年的遭遇才更令我掛懷。陳梓萱是很可憐,但是可憐的人犯的錯就值得被原諒嗎?”她麵無表情的說出心底的疑惑,頓覺輕鬆許多。
陳智軒當然知道她的想法,他完全理解她的感受,隻是無法給予她想要的答案,“依凡,我們選的是一條怎樣的路,你有想過嗎?”
依凡認真思考著,隨即篤定答道“懲惡揚善。”
“那何為惡,何為善?又怎麼區分呢?”
依凡眉頭緊鎖,思考良久也想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有些猶豫的答道“傷害他人為惡,救助他人為善……”